李花小院（2 / 4）

不知谁家家中老狗狗吠，余年打趣折宋，“你听这狗叫声，像不像你家那只老黄狗?小时候和大黄不熟，老是被大黄追着咬，我当时就想把它烤着吃了！”

折宋抬起手拍了一把余年，“我家狗不叫大黄，叫天昊！”

余年想了想，笑着问道，“我猜是你家那位极其记仇的云水姐起的吧?我说总是耳熟，你家狗这名讳，怎么这么像小时候调戏折姨不成的那个外乡人?”

折宋并未在乎什么读书人守之以礼，随口说道，“可惜了我家那只天昊，与这么个禽兽同名！”

折宋幼时，折母温婉，从来不与人争执生气。有一年村子里来了一位外乡人，外乡人面容猥琐，见到折母后一双狭目总是不离妇人身影。在那外乡人来余家村的第三个月，曾想以五两银子的聘礼将妇人娶走。妇人并未答应，那外乡人就在某个深夜，翻进折家小院，那时还不是老狗的天昊，死死咬住外乡人双腿。宋云水听到院中动静，躲在房中，妇人与折宋拿着一把竹帚，一把剪子，赶跑了那个外乡人。

宋云水自那以后对那位外乡人恨之入骨，那日之后，那只黄狗就有了名字。

余年脑海里浮现那位宋姓女子，折母温婉，宋云水同样温婉。只是折家一家人中，好像对与折母有过过节之人，格外仇视。

走到街尾，街旁有一条小河，河中一座小船在河面上晃晃悠悠，里面似有家唱着江南小调。

余年一脸坏笑，拿起一颗石子，扔进船舱。见无反应，余年又扔了一颗石子，船家歌声停顿片刻，忍了忍，并未搭理余年，余年就又扔下一颗石子。

船家谈出头来，在夜色下面目不清，大声骂道，“哪来的破落子，到这来找消遣啊！你等老子上岸，抓着了腿给你打断！”

余年一把拉过折宋，撒腿就跑，余年边跑边笑，回过头喊道，“还打断小爷腿?有本事你就追上小爷！”

折宋有些无语的被拖拽一路，直到走到一座石桥前，才停下脚步。

桥旁长着一棵杨柳，柳枝狭长，垂在河水里，折宋余年停下脚步后，两人坐在桥上台阶上微微喘气。折宋抬起手，捉住一枝柳枝，柳枝上水滴溅在青衫上，也不在意，“下次余公子作死，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余年仰着头，天上明月被乌云遮住，“本公子要是不拉着你，船夫抓着你，你猜会不会把你打死?”

折宋压了压嘴角，还是有些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余年坐在身旁，跟着爽朗大笑。船夫气急败坏的怒斥声，回荡在金陵夜幕里。

两人起身后，已经有些晚了，四周灯光渐弱，两人绕着绕着，就迷了路。

来到一座有些破败的小院前，月亮探出头来，余年看着院中那树微白李花，拉了拉身边折宋，“你看那树李花，开的好不好?这院子这么破，一看就是没人住的那种，咱俩翻进去，摘两枝李花?”

折宋翻起一个白眼，“这么晚了，你进别人家院子都不对，还翻着进去?我可不想明个被人家抓到大牢里，治我一个私闯民宅！”

余年拉着折宋胳膊晃了晃，“贫家子，你我多年的情谊，难道比不过这一树李花吗?你我兄弟之间，你难道不肯帮我吗?忍心看我一人孤苦伶仃，凄惨无依?”

折宋有些无语，嫌弃的扒了扒余年双手，“所以你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我也要跟着你去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