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纯白（2 / 3）

然而不止她，那天得知此事后，我也在好几个独处时刻这么问自己，我会真心祝福她吗。而事实摆在面前时我才愿意说真话，我真的不能完全放下！我会真心希望她开心，希望她幸福，内心那个自私的自己却告诉我，我真心希望能给她这份幸福的，是我。校服时代的我对此是憧憬又坚信的，憧憬我亲手为她奉上幸福的那一刻，坚信我的喜欢跟年少无知、一时兴起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但其实，她离开的那一刻，“憧憬”的答案已经没有我了。又因为“坚信”，我一刻也不停念她寻她的脚步。

“是真心。”我放下杯子，“我真心祝福你，白何。”叹出的气带着释怀在半空消散。接下来呢，等她说些告别的话，我再给予回应，然后带过最后一面就此而别吗？可能是最圆满的句号了，总不能邀我去她的婚礼吧……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眼前之人已经收敛了几年前的活泼。小我半岁的她总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是人们总说的一般女生要比男生成熟这个原因吗？可，我以前并不觉得。她关了火，上面没被夹走的几块肉已经焦黑了。

“说实话，我很想知道。”

“我说是迫不得已，你……会相信吗……”话音未了，我已经惊耳骇闻了。这完全不一样啊——按她那年留下的原因判断！

“迫不得已”又是指什么？是当初白何说的那个“他”，出于什么原因两人没能走到一起，未婚夫成了另一人？还是那个“他”变成了让她失望的样子，但现在两人已经订婚，不能取消了？不等白何开口，我脑中又是一阵思绪狂澜。

“我信你…”我声音是颤抖的，因为害怕和不确定。为了听她讲明白，我只能这么说，心里满怀愧疚——我骗她说，我信她——其实我还在怕她没能说真话，像当初那样。以及现在对她的了解，似乎是纯白如一。但其实真正地，满怀的愧疚就来自于我只能做到不信她十分之一。

“你不怕……不怕我…是找借口的吗。”白何紧皱眉头，看着我道。

我低头始终不敢直视她，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终于，内心的话再也压制不住…握紧了双拳……

“我怕啊，当然怕。可是我更害怕你不告诉我。我想了解你，百合。以前想，现在更想，了解你，我……从那时我就表明过我的想法，我也等你了，等到放学，等到高考结束，等到这次重逢……”

“你讨厌我吧，这是……是应该的！”她声音有些急。店里人也越来越少了。

“我确实恨过，但不是你。我会试着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可我始终不能完全接受——心里却闪过这句话。“你放心，我不会困扰到你的，还有……我向你道歉，私心我的确有过，但现在没有了。既然我等到了这次，就算一切都不同了，那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把我、宋元元、程宇文当作朋友。”

因为她一句话，就让我说了那么多，可能她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这次不说。以后就怕没机会了，可能在心里已经觉得她既是淡雅清新的百合，又是稍纵即逝的昙花。明明现在通讯这么方便，仍怕再次丢了她。

我埋头不起，呼吸发颤，脑海汹涌，试着冷静下来，又很快后悔为什么要多嘴？！她似是听不下去，当然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起了身是要走了，悔意再次向我袭来。我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对她又了解不周，甚至根本不了解，刚刚那话不会真冒犯到白何了？真想抽…自己。

“乔阳…”她语气似轻似稳。

“我送你……”我抢道，仍不敢看她。刚要起身，突然从左肩环过一双手臂，又再次带着我坐下，环得越来越近，直到她头发轻蹭过我的侧脸，她的细微呼吸声在耳边轻起，长发也垂在我的左肩……心随着她的双臂越绷越紧，发颤，发烫……

紧扣椅子的双手也很快松开，开始是带点柔和，控制力度刚好能把身旁人揽作怀中人。

这一刻我等太久了，就算是当初那么要好，分别时再怎么不舍，我从没得到过……宋元元骂我失败，但我深知这是对她的尊重。

她将我抱得更紧，我也…………………对不起了百合！一手拥她，一手环过落在她脑后的长发上。怎么现在……更有一种她要消失了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