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疑心生暗鬼（1 / 1）

过年了。刘季想想自胡亥元年响应陈胜王为秦长公子，楚国外甥扶苏报仇，打着“灭秦还楚”的旗号造反以来。胡亥元年勉强在沛县过的年，二年在泗水郡治郊外过的年，三年在彭城与项羽等一道陪楚怀王过的年，胡亥未年在灞上过的年。去年大汉元年在栎阳过年，今年却在敖仓过年。六年了，家人过年都没聚齐。

敖仓不缺吃的，但是陈平找来的美女却论白别说是羊脂玉，与西北风情的尤佳差着几个档次；论身长虽可与戚夫人一样长短，但是没有戚夫人的丰胸细腰肥臀，没有嗲声细语，不会长袖善舞，腰虽与腹同尺寸也就说不上细且无感了；论智力她们与学富五车的吕雉比，就是不读书不识字的智商不在线的蠢货。象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任大王自取其乐。刘季仿佛回到了穷为布衣，贱为匹夫时与外室曹寡妇天黑熄灯上床睡觉味如嚼蜡。已经经历过沧海的他实在不愿与不懂风情的民女们浪费时光，他要回栎阳，因为他不仅需要性，更需要情调。

项羽回彭城，虽然也成就了与虞美人同床共枕共度良宵，但是他是被迫回救己都；刘季回栎阳是主动享齐人之福，因为关中无战事。假如范增向项羽献上将战火引入关中之战略，假如魏豹早一年向汉王献上当生天子的薄夫人，刘季就不会想着回己都。政治军事没有假设。

刘季召集在荥阳的军政要员，他做婊子立牌坊说：“寡人自去年出关到今一年有余了，将整个汉国交给年岁已高的萧相国一人打理于心不忍。为此寡人想趁汉与西楚二大阵营对峙时，回关中一趟，替萧大人理顺他忙不过来的事务。”

陈平明白刘季心中所想是美娇妻，他配合着附和说：“大王陛下爱民如子，最近常问萧相国在栎阳情况，得知萧大人不出差错的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很是不安。萧大人如果不出错中出了错可就是大错。为此陛下不得己从战场上抽身返回栎阳去，替萧大人过问一下政务。唉，二头忙，苦了陛下了。”

陈平的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张良听懂了。他忙圆场说：“汉王陛下军事政治二不误乃当世明主。萧大人年岁过大，陛下回去帮把手，是为了萧大人以后轻装上阵，要得，要得。”

都会说话，能成为时代人尖，都深谙说话技巧，处事之道。萧何老了，与张良、陈平比确实嫌老，可他只比刘季大二岁，小他一岁的王陵还在带兵打仗。顺着主子意阿谀并不是佞臣专利，忠臣良将多数时刻也要与主子保持一致，为主子铺路搭桥找台级等一样都不能缺失，不能样样门清，就不算是人尖。

刘季不动声色地问郦食其：“老酒鬼哥哥以为呢？”

“老臣认为在冬季，双方军事上皆不可能要所建树，大王陛下回都主持国家政务很有必要。陛下与老臣等相信萧大人的忠心，但是不能不怀疑萧大人的身体状况。将诺大的国家交给一个文质彬彬的老人一人打理，等于是顾前不顾后的放任后院不管。陛下还是回都看看为妙。”

“竖子以为呢？”

“虽然臣要说的话要可能得罪萧大人，但是出于对陛下的忠诚，臣实话实说：萧大人忠心虽然不容怀疑，但是他姓萧，不姓刘。将国家交给外姓人打理不能不设防，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忘了前朝秦始皇帝绝对信任赵高与李斯亡国的前车之鉴。一旦发生萧大人将关门扎上，陛下与臣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刘季只是为自己回栎阳老夫拥少妻快乐找一个借口，被陈平与张良这么一附和，变成了不放心萧何的老骨头老腿。再被郦食其与陆贾这么一上纲上线，变成了对萧何不放心。君疑臣死，不知躺着中枪的萧何知道这些后有何感想？

话说到这份上，作为谋臣叔孙通与随何也得表个态，自然是顺着主子想听、愿听的方向说。叔孙通打破沉默，主动开口说：“秦始皇帝崩世前，没有人怀疑赵高的忠诚。如果赵高死在始皇帝前，其恶永远无人知。”

再这么说下去，萧何的功劳全变成了别有用心。随何一半公道，一半顺着刘季的意说：“奴才不敢完全苟同叔孙大人的说法。萧相国既没李斯之奸，也没有赵高之恶。不过奴才认为陛下趁战场上无法施展拳脚时抽空回一趟国都，很有必要，适当地敲打敲打萧大人，使他永远不忘自己是人臣。如今关中汉国是萧大人一人独裁，左相韩信在河北，右相樊哙在此处，留在栎阳的官员与萧大人级别差着几级。除了万人之上的萧相国，最大的是都尉郦商。无人敢顶撞萧大人久了，难免萧大人不飘飘然而心生傲慢。”

一切皆在意会中，几层意思欲盖都盖不住，但是君臣就是不言传。

刘季虽然被几位顶级谋士说动了心，但是他不忘伪装一下自己疑人之心。他满脸示笑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几位顶级谋士与张客卿不用疑心生暗鬼，寡人对众卿与对萧大人一样，用而不疑。

贱时皆为有饭一顿，有菜一餐，有钱兄弟共享，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今樽空对月的荒诞生活；富时皆为守财奴，兄弟成了超越的对象，只能俺比尔更好，尔不能比俺好，最最不能发生的是因为不防着兄弟，而使家产变成了兄弟的。

大家都知道点到为止而沉默不语。这时刘辟非进来报：“王叔陛下，车驾已经备齐，请大王起驾关中。”

刘季临走进行人事安排。他令：“卢绾为主将，客卿张良为首席谋士主攻荥阳；樊哙为主将，广野君为谋士主攻虎牢关；纪信为主将，叔孙大人为谋士，率老秦人坚守敖仓不失；吕台、吕产、林执、吴阳、陶舍护送中大夫陆贾回泗水替代审食其主持绣衣营一切事务，且听吕泽指挥；传令陈贺、陈濞过江归刘交指挥，扭转汉与西楚在江东不输不赢的平局，并且令老秦人召平逆江而上走武关进关中，到栎阳协助萧相国管理后方；传令至今没有进入彭城与吕泽会合的彭越与朱轸，回师北上由东向西，攻禹县、外黄、新郑，从背后攻打至今与西楚结盟的河南王申阳。”

“听大王陛下令。”

“诸位爱卿，最高目标汉三年春夏之交全面胜利，最低目标，将项羽打成风箱中的老鼠，两头顾不着，大汉四年收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