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乱（1 / 2）

一进食堂后我便搜寻着他们的踪影，发现只有猴子坐在座位上吃着，他一个人独自地吃着早餐，看起来好不落寞。我连忙走过去，“猴子，周怡还没来教室吗？”猴子神情麻木地抬起头看着我，有些像凌宇刚开始的状态。“怎么了猴子，周怡，凌宇，他们没来吗？”我看他迟迟没有出声有些焦急，便坐在他对面用手晃了一下他肩膀。没成想他却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你在说什么啊路，你说的是谁？”他脸上稍显怒色，不耐烦的语气从嘴里喷出。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崩溃，猛地起身双手抓住他的两只肩膀爆发了起来，“周怡！凌宇！我们一起从小到大的朋友！兄弟！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明明前两天还在一起吃着早餐！昨天你的脸不是还被周怡打了一拳吗！你自己摸摸”这时我仔细看了猴子的脸，却看不到任何被打的痕迹，有的只是黑眼圈映射出来的快要溢出的疲倦感，还有之前留下的岁月的痘印。

我开始慌了，猴子不是昨天被周怡打的吗？难道那才是梦吗？还是在我做了那个梦之后过了好几天了？我知道这个时候再去问猴子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脑里充斥着的问题和恐惧让我想逃跑，想跑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躲起来，远离这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的生活。但如今的我却不敢跑，我紧紧抓着猴子，生怕他像周怡和凌宇一般突然消失，我现在算是明白那一句话的含义了，肉体的消散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猴子仍然麻木地看着我，可能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发狂震住了，这时候上课铃响起，食堂已经没有多少个学生了，剩下的听到铃声后也迅速收拾着碗筷跑出食堂。我就这么跟猴子对视着，猴子倒是声音极冷地跟我说快上课了。我点了点头，随后低着头思索着，手上还是不愿意把他放走。“我们先别去上课吧猴子，你跟我来，我跟你说点事情。”说罢我起身示意他跟我一起来，我让他走在前面，以免我看不到他也许突然就消失了。

我们来到室内球馆内，上午一般不会有什么班级有体育课，我们在空荡荡的球馆的角落下坐下。我看他精神状态已经到了一定的边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迷状态，就算没有电视剧里的那些超能力也能感受到他那转瞬消失的微弱气息。“猴子，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巨大的危机当中，或许你还感受不到，我现在先报警，你跟我呆在一起就好了，坚持住，我觉得你很虚弱。”猴子听了我的话后就这么抬头望着我，我感到有些害怕，我从他的眼里看不到太多活人的生气。

我拿出手机，考量着报警应该怎么说，说整个学校被控制住了？被控制在梦里？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这些无理滑稽的话警察不一定会相信，我转头看了下猴子的状态，还是决定豁出去先打电话。电话拨通后我看着头上的窗，突然有什么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一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这时电话接通了。“你好是警察吗，我要跟你们说一件我们学校犯罪的事件”我尽可能清楚总结地说出最近发生的事以及伪我跟我说的学校的状况。

电话那一头迟迟没有回应，我在原地反复徘徊着，等候着对方给予我一个想要的答案。但这时窗外出现了一个身影，让我胸口处像受到了枪击一般，那正是怪兽凌宇的模样，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珠快要瞪得脱落，我不知是应该要上前还是逃跑。这时我听到身后也同时发出了尖叫声，转头看去，猴子此时正在往后不断用手插地退去，他的前方是一个三头怪物，跟凌宇不一样的她除中间的人头外，两旁的却是两个猫的头，身上也长着长长的黑白相间的毛发，我看到这般景象后好似获得了力量，起身往猴子奔去，但猫头怪物没有给我任何机会，直接以非常人的跳跃扑到猴子的身上，双腿紧紧夹住猴子，他全身颤抖着想逃离，但怪物却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看起来十分痛苦。

我边跑边喊，“你给老子放开他！你个垃圾怪物！”我冲到怪物身旁刚想给你一脚，他转动身体看向我，看到她中间的脸后我的腿悬在了空中，她正是周怡。这时猴子也好似想起了什么，抱着脑袋痛苦地哀嚎，我对着周怡吼道，“周怡！快放开猴子！你怎么也变成这模样了。”说罢我的眼泪也被我这吼叫震了出来，“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周怡嘴巴里反复说着这两个词，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知道这就是他旁边两个猫头的名字，这时我电话里传来了声音，或许并不是电话，我有一种感觉是脑子里直接感受到的声音，“现在快点来教室找我，你还在梦里。”熟悉的声音一下唤醒了我，我看向四周，建筑的边框开始模糊了起来，外头传来了轰隆的爆炸声，我透过窗看到一些穿着军装的人向着体育馆的方向冲刺，刚才出现的凌宇和周怡都已经不见了，刚才憔悴得像块干枯木头的猴子也站了起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步枪，“快躲起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准备突围！”我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也振作起了一丝勇气，我看到旁边也有一把机枪，我几乎没用力气就把枪给端了起来，知道现在是梦后我觉得这一切都非常符合常理。

“猴子！我们要一口气突破到教室去。”我说罢便跟他从体育馆的后门开始突击，他一脚把门踹开，门外瞬间布满了子弹的冲击，我跟他躲在门的一边等待子弹停滞的一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榴弹往外扔去，随即一声巨响响彻大地，我还在好奇他怎么来的手榴弹，他已经冲出门去了。一路上我们反复的掩护和突破，一下就来到了教学楼底下。这时我和他都已经身上中了几枪，血流不止却没感到多少的痛感，我试着用我一开始抢劫梦的方法疗伤，发现无济于事，他看了我一下，放下枪用双手反复轮锤着胸口，不一会儿伤口处就止血了，我一下子笑了出声，心里不禁吐槽这还真是他的梦。

我们匍匐着上楼，教室在三楼，但却如同通天塔一般难登。好不容易到了二楼后，我们俩停下来休息，我和猴子都不停地喘着气，但身上的伤都已抹去。此时楼下的枪声已经减少了一些，正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二楼的教室却冲出了一个身形庞大的怪物，把教室门口连着整面墙都被冲毁了，仔细看他正是凌宇。“凌宇！”我大喊了一声，他没有看向我，而是向着旁边的猴子扑了过去，我来不及阻止，他们就一同翻滚着掉下了楼梯，随后他们的身体竟像灰烬一般开始消散，我刚想起身冲过去，楼下的子弹又开始扫射了过来，我蹲着向前扑去想抓住他们，最后却只抓到了一把灰，随着猴子痛苦的叫喊声，他们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跪在原地痛哭起来，也不管再有子弹贯穿我的身体。

“上来吧，他已经被抓到后面去了。”听到这般熟悉的声音后我抬起头来，看到伪我站在三楼走廊上俯视着我，我刚想蹲着继续上楼却被制止了，“直接走上来吧，周围已经没人了。”我环视四周，枪都已经不见了，我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去，刚才还在激战中的军队也都已经不知所踪。于是我走上去来到教室。

“你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伪我正抱着手站在讲台上，还是一如之前般的笑容挂在脸上。“这里是猴子的梦境对吧？”我缓了一下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对，但不完全是。”“还是我的梦，我把我的梦交织过来了，所以才会有他梦里的场景和我梦里的东西。”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不止是一层梦对吗？之前一段时间我应该在另一层梦是吗？”

“没错，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那我就来解释一下吧。”说罢伪我从讲台上拿出了一支粉笔对着黑板比划了起来。“学校设置的梦境和现实大约由一个圆组成。”说着伪我便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圆，随后把圆分成了四份，“这个圆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左上角这里是我们生活的现实，顺时针方向的下一层级就是我们的第一层梦境，也就是现下我们的脚下。”他在黑板上写着现实和罗马数字的一，随后指了指脚下，“这个梦境主要就是为了训练你们的初步暴戾和战斗的意识，让你们初步变得狂暴和残忍，好进入下一步，也就是之前跟你说过，你也曾去过的第二层级梦境。”他继续在圆的右下角部分写上罗马数字的二，“这个层级的梦境主要是为了训练以及淘汰掉一部分人，估计上次你也看到里面的场景，说的好听一些就是地狱。”说罢他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下。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笑，而且地狱是好听的说法吗？“那上次的黑衣人呢？又是什么人？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一般？”我看着黑板，想起来上次的一些场景。“在这个梦境里，所有人都会以内心最想要的模样呈现出来，也就是他们潜意识里最想要的东西，至于变成什么样子也可以说是通过这些愿望随机组合而成的。”他在黑板上写上罗马数字三和淘汰，“他们在里面会变得麻木，基本上没有现实里自我的意识存活，有的只是战斗的欲望以及在上一层级梦境里留下的初步的暴戾和残忍，在这一层级的梦境里，通过相互之间的厮杀会使他们从这一方面的新手不断升级，最终剩下的人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就不用我说了吧。”

就像罗马奴隶场一般，放他们互相厮杀供贵族取乐吗？我不禁这样想着，伪我继续在黑板上写着什么，“黑衣人你可以理解为是学校上层控制着梦境的人，他们会把战斗剩下来的最终勇士，和因为漏洞而误闯入梦境的人处理掉。至于你，上次进入的时候就算是非法入侵者，或者说是一个bug。”他笑得猖狂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在里面创造出我这个bug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