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松针酱肉包和光饼 松针丝丝缕缕的将香……(1 / 4)
风来的时候在夜里, 一重重狂劲加持,晃得天地都在动。
老天爷露了怒容, 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阿巧幼时家中家贫, 破屋遇风,茅顶飞天,四壁坍塌。
她就在那样一个风雨夜被转手卖了第一回, 人牙手下跑了个顶漂亮的女孩,她一个就顶她们十个了。
他气得很,拿她们这几个剩下的孩子出气,挑拣了一番, 觉得阿巧原本就是个添头, 最是卖不上价, 就在她腰上捆了根绳, 把她拴在院子。
阿巧那时人矮又瘦, 几次都差点被吹走, 人贩子用长杆把她捅出院去,她扑进外头那条狭长的里弄, 整个人都裹在风里, 双脚悬空被吹出去一丈远, 腰间绳子一紧,勒得她像是被腰斩了一样,如一只破烂纸鸢,在半空中被风戏耍摆弄。
风声大得如同远古巨兽在咆哮, 她居然还能听见人牙的笑声。
等到人牙吃醉了酒, 余下几个女孩把她扯进屋里去的时候,阿巧三魂七魄都散掉了,人中都被掐出血了, 才长长的倒抽了一口气,惊惧疼痛都能感受到了。
她猛地哇哇大吐起来,吐出一地冰冰凉凉的胆汁。
“阿巧。”谈栩然轻轻一拍她,阿巧吓得一抖,怀里的两把火钳都跟着颤动,发出脆响,只是被外头的风声吞没了。
谈栩然把她怀里的火钳抽出来,递给门口的仆妇,道“送去吧。”
方才黎岱递话进来,说外院沟渠不知被什么污物堵了,手头上的火钳太松不好夹,想到内院有两把弯头的,借去一用。
冬日过了,火钳也放起来了,阿巧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本想送去,可门才开一条缝,风过狭道,更添狂势,直把她吹成多年前的无依无靠的幼童。
“今夜要不要同我睡”谈栩然放下纱帐,举着油灯寻蚊虫身影,道。
阿巧回过神来,瞧着谈栩然只着一件藕荷色的小衣,青丝被翠缎松松一束伏在背上,发尾尖随着她举灯伸臂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满室烛火明亮,四壁窗门严实,水盆里碎冰消融,带来惬意的凉意。
外头呼啸的风雨反而更衬托出屋内的安然,她真没什么好怕的,走过去接谈栩然递出来的油灯,稳稳的搁在花凳上,笑道“我可不愿叫爷厌上了呢。”
谈栩然斜倚着身子,道“坏嘴丫头,一句句都记着,等你成婚了,我可是要笑回来的。”
成婚是成在吴家的,但三朝回门,阿巧和吴缸就待着陈家住了。
谈栩然在外院给他俩单独置了小院,仆妇都齐备了,等成婚那日,谈栩然会遣仆妇去张罗一切,务必叫阿巧舒舒服服的。
阿巧若不是年岁到了必要成婚,对这事的心思是很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