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冲突（2 / 2）

“我的朋友全没了，别以为我给你脸叫你声老大，你就是真是老大了。我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你一个个害死我们，你要是惹急了老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纪襄冷静的听卢巡说完，中间一次都没有打岔。赵酆，卢巡，纪襄，再加上一个温何亭，他们四个是实打实从建德府一起出来当兵的弟兄。温何亭升迁升的最快，也死的最早，被董文炳相中调去了邓州，几个月就官升千户，次年战死山东，千户总共当了不到一年，座位都没捂热。三人悲痛唏嘘，每年都会遥祭山东方向。赵酆和卢巡一直以兄弟相称，关系最好。纪襄升任副千户后，两个人和他关系渐渐淡了，但凡事只要一句话，兄弟两个依旧责无旁贷，毫无怨言的往上冲。纪襄也把他俩当成自己最亲的朋友，一直放在心里。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给赵酆要讨一个说法，对吧？”

纪襄没有抬头：“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如今又害死了李抿、李永康，将来还会害死你，害死向增，直到把所有人都害死才算完，对吧？”

卢巡的眼睛睁大了，他定定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纪襄，牙齿“咯”一声，被他咬掉一小块儿。他猛然带着两个人从地上弹起，士兵重哼一声一齐用力，几乎把卢巡凌空架离地面。卢巡往前冲了足足一米，和纪襄脸对着脸，粗重的鼻息吐在纪襄脸上，纪襄表情冰寒，目光落在彼此的瞳子里，如同冰下隐藏着喷发的火山，亦或像冷水浇熄炙铁。

卢巡不知为何，听完之后彻底失控，整个嘴巴张的像狮虎一般巨大：“你……他妈的……再……说一次！？”

下一秒鲜血突然飞飙，卢巡脸上忽然出现一道极长的裂口，裂口一直延伸至眼角，深可见骨，再偏一分怕是整个右眼都要没了。速度之快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众人抬头，一枚铁镖竟扎在门梁上没入大半，刀刃处带着一抹血迹。

一个矮小的身影踏步挡在卢巡和纪襄之间，卢巡刚一回头，鼻子嘴巴正好撞在对方手上，对方握着一柄改装过的短弹弓，弓柄十分霸道的按在自己脸上，几乎要塞进嘴里。

弓弦上的弹兜是一枚后面镶嵌皮革的弧铁片，飞镖装在铁制弹兜上发射。对方新上了一枚铁镖，刀刃反射着阴冷的光，离的如此之近，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锐气刮的自己面颊冰寒。

“阿易！”纪襄努力想要站起来阻拦：“退下！阿易你在干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让你退下！”

向易凶狠的瞪着卢巡，脸上稚气全无，有的只是战场上对敌人的残忍，深褐色的瞳仁牢牢把卢巡锁死在中心。

“你再敢骂他一句，我就从你嘴里射进去，后脑穿出来。刚才那记失手了，不过这次你放心，我离的近。”向易并不为所动，他缓缓拉开弓弦，手端的奇稳，弓弦寸寸收紧的声音贴着卢巡耳朵响。

卢巡面色阴沉，低头看着比他小一十五岁的向易，无声的咧开嘴巴笑了。

“阿易。你真当我怕死不成？来，你松弦，让哥哥我看看你准头到底如何。”

“你觉得我没这个胆？”

“对，我觉得你没这个胆，你离你二哥差远了。”卢巡盯着向易一字一顿的说道。说完特意停了一下，转头面向纪襄，“你听好了，纪，襄，我，干，你……”

向易年纪虽小，但要在邹字营数出人狠话不多的典范，他绝对算一个。还没等卢巡说完，已然松开控紧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