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之迷雾与生之赞歌(3 / 3)
历史是一种纽带。沿着这纽带,人们便可以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回溯至它的诞生之刻。从它的诞生中,便可窥见它的本质。
神圣鲁斯坦帝国是神造之国,它的历史,以神话的形式被记载至书卷之中,存放着在辽阔又深邃的图书馆中。
“渎神者”有文字,却没有能做书卷的纸,也没有可以存放书卷的图书馆。战争与生存是它们唯一在意的事物,除此之外的统统是奢侈品。但它们并没有忘却它们的历史,因为那是它们的根。它们在用口口相传的方式,将它们的“根”由一代人传给下一代人。
它们的祖先,生活在一片被称作琉璃大陆的土地。琉璃大陆上有很多国家,它们有时战争有时和平,它们的农田有时丰收有时欠手,它们的人民有时过着幸福的日子,也有时有着难熬的日子。这也没什么奇怪,生活本就如此。与其他大陆相比,琉璃大陆也说不上有多少不同。
大地与天空亿万年来都不曾发生改变。改变世界的,永远是人类。在有一天,某个王国中的某一位天才的研究者,在偶然中发现了魔法的力量,而后,历史的齿轮开始转动。
研究者们天真地认为魔法可以改善人们的生活,但政治家们永远会将稀缺的魔法资源首先用于战争。魔法改变了大陆的政治格局,在魔法研究上领先的国家成了刀俎,而疏于魔法研究的国家则成了鱼肉。为了不在这场魔法的军备竞赛中落后于人,各国都争先恐后地开展各种各样的实验。
终于,有一天,另一位天才研究者发现了魔法的终极原理:魔法以人类的情绪为食粮;憎恨的情绪比欢喜的情绪更能驱使魔法;而死者的情绪比生者的情绪拥有更大的力量。不知怎么,他的研究成果很快便被泄露出去,各国的君王都掌握了这条终极原理。于是,他们展开了一场盛开的杀人游戏。哪个国家杀得人多,它就拥有更充足的魔法资源,从而可以更快地杀死更多人。
在“游戏”进行白热化的阶段之时,某个不起眼的小国掌握了到终极的魔法力量。他们开发出一种被称作“神罚之炮”的武器,在计算后,他们认为它可以一炮毁灭一国。借助这个武器,他们可以很快称霸大陆。
然而,研究者的计算出了差错:他们低估了这场杀人游戏带来整片大陆的怨恨。“神罚之炮”的射出它的第一炮,而这一炮也是它的最后一炮。它吸收了全大陆的怨念,然后以雷霆之势炮击了邻国,但炮击的余波席卷了整片大陆。
这一炮杀死了大陆上6%的人类,而且永久地改变了大陆的气候,令动物与植物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环境。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们,眼见人类就要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灭亡,便开展了一项自救行动。他们改造了“神罚之炮”,利用它的动力,将自己的国家漂浮了起来。他们的国家越升越高,终于摆脱了不断凋零着的琉璃大陆。
留在琉璃大陆上的生灵们,又因为恶劣的天气与环境而死去了大半,但仍有一些人类顽强地活了下来。在凋敝气息的侵扰下,他们生出的孩子大多成了面目可憎的异种,而其中一些异种,却偶然地获得了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数百年过去了,在物竞天择的力量下,地上的幸存者后裔们已经变得不再像人,却能拥有了能与天灾对抗的耐力与抗性。
在这数百年间,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它们对天上之国的憎恨。而天上之国的研究者们,则充分利用了这憎恨。当地上之国的异种们怀着憎恨死去时,它们的怨念便会化作天上之国的魔法资源,而这资源足以令天上之国持续地悬浮于高天之上。
但在大约二十多年前,天上之国的悬浮装置出现了一些故障,令它不得不降落凡间,重归大地的怀抱。技术人员很快便修好了悬浮装置,但国土的边缘地带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侵蚀,变成了不可住人的区域。而一些地上的幸存者也趁机踏上了这个国家的领土,并潜伏在这些不可住人的区域中。天上之国重归高天之上,而潜伏者们也随之来到了天上。
在二十年来,它们一直在进攻、在侵扰着天上之国的领土,因为这便是它们的生存意义。仇恨被刻在它们代代相传的历史中,深深地浸在它们的血液中。而无时无刻不在的痛楚,也在持续地点燃着这股仇恨情绪,令其永世不得熄灭。
异种的生命是被痛苦包裹的。它们的躯体,只是勉强能够抵抗凋敝气息的侵蚀,而无法免疫它、或是完全适应它。它们一出生,便会受到凋敝之毒的折磨,2%的婴儿无法活过它们生命中的第一个月,8%的异种的寿命不会超过3年,而1%的异种无时无刻不在病痛的煎熬中。仇恨是麻痹痛苦的唯一药剂。
而天上之国的历史书中,并没有记载着这些故事。他们的统治者有意地抑制了魔法的使用与发展,因而他们也难于想象魔法可以带来什么样的苦难。他们无法理解异种对他们的仇恨,于是便和他们的统治者一起,将异种们视为被神抛弃的生灵。
他们将异种称作“渎神者”,将异种们的栖身之所称作“神罚之地”。
而他们自己,则生活在世上唯一神圣的国土上。所以他们将自己称作:“神圣鲁斯坦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