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 2）

在牢里陪老爷夫人吃了粽子，一人给了一个香囊，避邪驱瘟，望老爷、夫人好好保重，告诉老爷和夫人，有急事可通过牢头找我，老爷和夫人对我再三的感恩戴德。

我拉着福雅找到牢头，恭敬的站在牢头身后，把银子双手奉上，说了句望牢头笑纳。

牢头站起来毫不在意地把银子抛来抛去，说银子是个好东西，但也要知道这银子他纳不纳得起来。

我如实交代和宁老爷的关系，希望牢头能多关照关照他夫妻俩。

好一个忠仆，牢头说关照也分价位，想平常在牢里少受些苦，帮跑跑腿，他手上的银子是够了。如果想知道上级的风吹草动对里面两位的影响，这些关照又要另外的价钱。

牢头双眼不住的往我身上打量，冷不丁冒出一句，如果肉偿，这些关照会来得更密切。

我心一惊，对上牢头的眼睛，牢头正直直的盯着我，没有情欲，只有试探，牢头长得眉清目秀，身上散发的那股狠劲，不可小看，嘴巴微微上扬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我脸上瞬间挂上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笑着说另外的事嘛，另外的事另外再谈，咱们先谈眼下。

我就喜欢爽快的人，牢头把抛着的银子，牢牢的握在手里。

说完便下令赶人。

走出大牢，我松了一口气。阎王只有一个，难缠的小鬼遍地都是。

福雅问我，肉偿是什么？

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纯净的双眼，说肉偿是大人间的一种一种相处方式，还是做买卖的人才会用的，是一种被世人耻笑的相处方式，不能学的。

那，刚刚那个叔叔是在为难你吗？

没有为难，只是求他帮忙，如果他要帮我，是要冒被人革职的风险，所以对姐姐提了要求而已。

晚上，我、福雅和四婆对天地和祖宗虔诚的拜三拜，随着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响起，四婆感叹着没想到今年的节日，还能有我和福雅陪着过，还以为自此的生活会像这坐宅子的前主人一样，死都没人发现，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四婆的儿子，从小立志报国，有保家卫国的志向，十几岁参军入伍，在异族来犯时，率先冲锋为保卫身后的国家，以身殉国。四婆的丈夫受不了独子的离去，自此日渐消沉，天天喝得烂醉如泥，从东街喝到西街，从街头喝到巷尾，等四婆找到人时，尸体都已经发臭了。

强忍巨痛处理完儿子的身后事，还要全城拼命的找丈夫，怕自己唯一的依靠也随儿子去。命运总是喜欢嘲笑、捉弄苦命人，四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是抛弃了四婆，独留她一人在世上。四婆的儿子若没死，不是保卫一方的大将军也是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好男儿。

四婆的儿子名叫衛国，四婆常常和我说，怪当初自己猪油蒙了心想着儿子日后能为国家有所作为，便自作主张给儿子起这个名，没想到成全了国家的忠，却辜负了对父母的孝。儿子出事后丈夫不断的责怪四婆，怪四婆非要给儿子起这个名，白白断送独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