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王黼巧言道释帝梦 宋徽宗绵卧师师阁(2 / 3)
很显然,高俅这番话戳了徽宗痛点,徽宗也是这样思着的,始终不肯言语。一时,殿内空气凝滞,压得在场各人窒息着。半晌,徽宗才言道:“爱卿们可有万全之策啊!”
高俅于徽宗、蔡京面上走动,来回思了一会,言道:“九公主自幼宫中长成,想来金人从未谋面的,届时我们可以偷梁换柱,选一清秀伶俐宫女替之,万岁意下如何?”
徽宗听了,也未急着作言,也是思了片刻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朕亦是这样思的,但万一被金人识破,怕是有害两国多年交好的基础啊。更何况金王这次能送如此大礼,足见其盟约之诚心,一旦因这事两国撕裂,于江山社稷有弊而无一利啊!”
高俅接言道:“万岁放心,金人无非图的是皇亲名誉,贪的是女色,我们只遴选一个有倾城之貌的宫女,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请万岁三思!”
徽宗听完,脸色看着有些释然,转忧为喜道:“但愿我们担心是多余的。不过,你们可以暗中派人打探,那个叫什么完颜亶的生性底细,快来报朕。”后面接着安排道:“既然金王这次如此大义,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送往金国的岁币,当十倍增之,铜钱百倍增之。”完了,又补语道:“前些时日,派去联夏抗金的密使,至今杳无音信,怕是出了什么岔子,现劲敌辽天祚帝已除,毋庸暗通西夏国了,再派细探速速召回,以免引起金国误会,留下伐我口食;再有,选得宫女,朕亲赐昌德帝姬赵姓,家人男丁可携女眷入朝为官,保其世袭罔替富贵;为了万全,明日召集文武百官,朝堂议事。”蔡京、高俅齐声言着照办。
徽宗安排完了,脑海中闪现当年太祖做法,深思了一下,突然道:“真若金王所言,两国永世结盟,互不相犯,数年边界偶有小的摩擦,便无大的干戈。朕倒有个法子,削减守疆兵力,以示我大宋结盟削防之诚意,金国于利弊来考量,比起联姻更直接些,联姻无非是挟亲为质罢了,削兵减将可使其减去顾忌。真若届时假公主一旦被揭穿,金人也会衡量事态,思量我大宋始终无有犯他之意,可以将过。朕先于两位爱卿透露朕的意思,明日朝堂可见机行事。”
蔡京听了,欲要说甚,被高俅抢先一步道:“万岁圣明,臣等不及也,于两国利益,于九公主来说,有利而无一害,真乃万全之策啊!若真削减守边兵力,可加固京城禁军力量,外可防御外敌,内能保万岁出行方便呐!”言讫,徽宗笑道:“朕亦是此意!”与高俅会意一笑。
高俅见机接着道:“臣掌管禁军以来,数量虽每年有增,于大宋来说,是件大喜事,足见国力日益强盛。但军中武力出众者寥少,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臣想请旨,在京城设台搭帐,引出能人扩于军中,训导禁军战力,万岁以为如何?”
徽宗哈哈一笑道:“这是好事,何须报我,禁军如何发展,你和太师相机拟旨便是,以后于朕于国家有利的,两位大人当机断之,全权处理,无须来报,朕平素杂事缠身,恐误了国事。”两人听了,皆言是着,心里一顿朝天喜。
最后,徽宗言道:“你们两位爱卿呐,这趟差事办的令朕非常满意,朕思来想去,再无有赏赐你们什么了,爱卿回去慢慢想好,若有需要,报来,朕一概应允。明日又要升朝理政,朕也有些困乏了,你们怕亦是没有休整,快快回府歇息去吧!”
两人见言,跪倒在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万岁恩泽已惠及子孙,人臣至尊,一切都是臣等分内之事,当披肝沥胆,死而后已,不敢奢赏!”说完两人退走福宁殿,各自回府去了。
两人走后,因徽宗最近出入宫廷频繁,感觉身子空乏的紧,就令春兰停止梳理,继续睡去,春兰也被遣去侧阁了。
一会功夫,徽宗已进入梦乡。梦里,一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男子,向他走来,嘴里念着:“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念完,很是邪魅的向他招手一笑。接着,那人转身消失,映入面前的福延宫与艮岳两宫,燃气熊熊烈火,吓得徽宗于梦中惊醒,虚汗倒流,急急命赵川找王黼来见。
不时,王黼急急奔进殿来,一顿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这样急急召臣,有何急事!”徽宗道:“爱卿快快平身,来朕榻前说话。”王黼见言,急急起身,奔至金龙榻前,见徽宗满脸虚汗,神情恍惚着,王黼切言道:“万岁身子如此虚弱,身边人怎么侍候的?还不快找太医来!”
听到这言,观那赵川与春兰,已是颤微微的跪在地上等死着。也是敏健,赵川急急出殿传寻太医去了。徽宗拦言道:“不要责怪他们,不碍事的,兰儿平身吧!朕倒是奇怪,方才梦中李后主念了他的《虞美人》后,对朕邪魅一笑,很是瘆人的。接着,朕的福延宫与艮岳于大火中燃烧。爱卿说说,这是何解啊!”
王黼听了,温婉一笑道:“万岁真是吓煞老臣了,原来一梦耳!”长长舒了一口气,思忖片刻,接着笑道:“依梦中物象,乃吉兆也!”徽宗惊问道:“以何解来?”
王黼笑言道:“万岁梦中见到后主,实则嫉贤妒能耳!那后主才情,莫得一首《虞美人》留于后世罢了,故而梦中向万岁卖弄。今观万岁博才,书艺画境等涉猎及广,样样精湛,同为万乘之主,不及也。纵观历朝君王,可谓千古一帝也!周公言:‘梦中见人吟诗,释作承父祖之余德,得长者之栽培,或用人得当,得大成功及发展,原命若喜水木者更佳也。’这不,正应了万岁平素心性作为矣!”言后,王黼笑拈着胡须。徽宗追问道:“为何梦中后主对朕邪魅而笑?瘆人的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