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间:使节(1 / 5)
屋内的机杼之声和女子们的说笑之声,略微让萧定有些焦燥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前面一大排的平房,是高旖的织房。
高旖不但养鸡鸭鹅,还养猪、羊,薅羊毛,纺毛线,织毛衣。
在她的带动之下,兴庆府官员们的家卷,也是家家户户都效彷。
高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因为他的丈夫,似乎就一直没有宽裕过,一直都是穷得叮当响。
在兴庆府,女子们会琴棋书画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会养殖、会纺线,倒是能赢得交口称赞。
高旑从织房里走了出来,手里却还捧着一件完成了一大半的毛衣,两根木针灵活交错,便将一根长长的线织成了片状的毛衣。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坐在了萧定的身边,高旖柔声问道。
十余年的时间,早前那个明艳的年轻贵妇,如今眼角却是也有了细细的鱼尾纹,身子也更丰腴了一些,不过不变的是,说话仍然是细声细气,不紧不慢。
萧定每每心中焦燥的时候,总是会来这里听听机杼之声,在听听妻子说话,心情便会好上许多。
“西军现在危若累卵,辽国磨刀霍霍,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大举西来,如此危局,文武百官们看不到,倒是一个劲地劝上自立,你说可笑不可笑!”萧定一脚踢飞了一小块土坷垃,看着那块土坷垃在一株树上撞得粉身碎骨。
“谁都想出将入相。”高旖是豪门贵女,自小便在东京这样的地方长大,又嫁给了萧定这样的人物,对于政治自然是不陌生的。“你不进一步,大家便都动弹不得。如今西军控弦十万,御地几千里,子百数百万,这些人有想法,其实也不足为奇。自古名利最动人!”
萧定长叹:“是啊,便连张长史,也过不了名这一关。”
“大郎,此事,宜疏不宜堵,大家跟着你,不就是求一个荣华富贵吗?别说是在这里了,便是在中原教化之地,还不是如此!如今各族混杂,大家的心思也就更迫切了。”高旖道:“但只要讲明了厉害关系,我想以大郎的威信,还是能过这一关的。”
“我与长史谈了,他的意思,还是让我模棱两可,给大家一个希望。”萧定苦笑:“我知道,他一直想成为名留青史的宰执,所以也想推我更进一步。”
“二叔他是什么意思?”高旖问道。
“这还用说吗?”萧定道:“当年他运作我到这西北来,便是为了贯彻三路伐辽的策略。当时他准备用十到二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一件事。先是让我在西北立足,建立起一支偏师,然后他再去南方,整合南方军伍,经济,然后再挟这些功劳一举杀回京师,做上那政事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再推动以举国之力伐辽。”
听到这里,高旖不由有些发呆:“当年二叔就想了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