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扎花苞头(1 / 6)
许渊随静静地赏完全程,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轻叹一声,不疾不徐起身,“我来教吧。”
少年垂眸,自然地用左手拿起一支新笔,在笔洗里沾水,拇指和食指稍稍用力把笔毫轻轻地捻开,掭去多余水分,转着笔尖入了墨。
“你看这里,”许渊随温声道,指腹点了点笔头,拿着笔杆的左手骨节清明,隐隐鼓起的青筋衬得手背更为白皙,“笔肚上水不可太多,否则会洇了纸。”
阮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压在他指腹下的笔肚,乖巧地点了点头。
“入墨时也要注意蘸墨的多寡,墨少则过干,不能运转自如,墨多则腰涨无力;即使是淡笔,也需得用浓墨,要找寻墨与水之间的一个度,既不水走如团,亦不矫枉过正。”
话罢,一朵墨荷绽在雪白的纸上。
许渊随放下笔,左手轻轻握住阮深执笔的左手,“我带你走一遍。”
阮深呆呆地随着他动,心砰砰地跳,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雪白的宣纸。
“前一次,你笔上的水略多,所以才会碰纸便成了墨团,我们把水在笔洗边缘掭一掭。”
得了空隙,阮深抬头问他,“哥哥你也是习惯用左手吗?”
“倒也不是,我贯来用右手,左手用起来不如右手,但也尚可。”
真厉害!阮深觉得自己已经星星眼了。
阮最捏着几粒莲子,一边吃一边凑过来,“随兄还是你教得好,我看以后要不你教她罢,我也乐得清闲自在。”
许渊随没转头看他,仍是带着阮深走笔,嗤笑一声,“你想的倒美。”
阮最又扔了几颗莲子进嘴,“那啥,你待会再带她练练字,她那字实属太丑,歪了吧唧的。”说完优哉游哉地回到圆桌旁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跟喝酒似的品来品去。
阮深气鼓鼓地瞪他。
“不理会他,”许渊随轻声道,“画完荷花,再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我这里没有字帖,恐是要委屈你跟着我的字稍微练一下了。”
阮深一听来了精神,嘴上却装作温婉小意的轻声细语,“不委屈的,哥哥写的字就顶顶好看。”
许渊随轻笑,进入变声期的少年笑起来胸腔微微发出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