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元节至(1 / 5)
临近年关,季氏生下一子,阮老爷子为其取名,唤做阮绥。
取安定顺和之意。
阮绥在娘胎里是个懒的,素日里呆在季氏肚子里安生的很,甚至怀胎十月已满也不肯从肚子里出来,白白赖了七日之久,急的人直跺脚。
原以为是个懂事安分的小子,谁料一出娘胎变了性,昼吟宵哭,没日没夜扯着嗓子啼哭,稍有一点儿不满意便鬼哭狼嚎。比如稍迟些喂奶他便哭,众人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他便哭,睡觉时有丁点儿声响他便哭,有人夸赞小子长得胖他也哭。
唯一的变数就是喜爱自己的姐姐,大胖小子一见着阮深就眯着眼乐,肉嘟嘟的腮肉拱起,左侧脸上挤出一个小梨涡。
年终岁尾,都城放夜,千门张灯,满城火树银花,明恍宛如白昼。
元月十五,上元节。
满月高悬,姑娘们嬉笑游冶,钿车上不时有人丢下罗帕,麝郁阵阵飘香,亦有英年郎,打马走过繁华长街,卷起暗尘飞扬。
萧声应和鼓声,锣声也来掺一脚,人影参差尽被周遭之新奇夺了目光,店家卖力吆喝,唱出一支支脍炙人口的小曲儿。
正值寅虎年,阮深着一身红色小袄,肩领形如祥云,母扣呈玉兔状,外面套了个小马甲,马甲中间绣着个栩栩如生、极为可爱的小老虎,下裙上则绣满了玉如意,踩着一双虎头棉靴,颇为喜庆。
再加上两个挺挺的小花苞,系着红绳,坠着绒绒的小球,浑像一个年画娃娃。
不过此刻小花苞藏于虎头帽下,阮最好似还觉得她冷,没走几步就伸手狠狠地往下压了压帽子。
“别掀帽子,冻哭了我可不管你。”
阮深抱着小兔扭头“哼”了一声。
小兔过年也有了新衣服,暖暖和和的它很喜欢,此时正窝在阮深怀里,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倏地被不远处的龙灯舞狮吓得一抖。
“阮深!阮深!”
蹦蹦跳跳招手的是闻鹂鸣。
阮最瞧见了闻家兄妹,单手从后面推着阮深的小脑袋,“走吧,咱也过去。”
闻鹂鸣蹙眉围着阮深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来来回回打量。
“你这衣裳款式儿我怎么没见过?还有你什么时候养了只兔子都没同我讲,我还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阮深无辜摊手,“我阿娘准备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