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富兰克林发现每一次把赵穹一个人放在某个位置，后者就会开始发呆。但赵穹走神并没有浑然忘我，只要接受到刺激，他就会正常起来。

居民楼的天台一直都是开放的，上面除了架设了几块老旧的太阳能板以外，还有一辆磁悬浮车。不过车子被光学性质可调玻璃罩盖住，显然主人没有想过让爱车暴露在天台上日晒雨淋。这辆车与一般离地悬浮车不一样，它并不是正常的交通工具，否则也不会停在天台。

“把这辆车卖掉，我们就能换一套精密度更高一个量级的设备。”富兰克林并不掩饰自己的嫉妒。

赵穹回神，顺着富兰克林的目光看向悬浮车。

“如果没有经济泡沫，当前技术或许能在理论基础上多前进几步。”

“你总是考虑这个，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愁死。”

“所以我需要一半的时间把让我发愁的东西全部忘掉。那是一个美妙的过程。”

“我理解不了这种生活方式，但听起来应该能够和谐融洽。你能找到这样的方式生存是因为获得了谁的指引吗？因为你的年级看来并不大。”

赵穹摇摇头，他指着天空，云层遮盖了大部分的星辰，少数几颗星星由此显得十分清晰。

“这是自然而然的，如果天上到处都是星星，多得把大部分空间都占领了，很自然就会有人想要清除一些，留出一些空隙。华夏主流的水墨画只有两种颜色，墨水是画的一部分，白纸留下的空白也必须要有。”

“我还不敢想象，是因为我的天空还很空旷吗？”

“也有可能是你的视野比我的大很多。”

“这方面我没有自信。”

“实验卡住了，老实说，我也没有信心继续走下去。我的设想被从中截断，它依然不能证明我的理论错了。我不死心，但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下一步。”

“你想要回去试试？”

“是的，但记忆十分模糊，还有太多我的主观想法，随着时间增加，我越来越不能确定，当时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又什么必然的联系在推动，它好像只是一个不可复制的意外。”

“实验室没有保留数据？”

富兰克林懊恼地敲打自己的头，“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一次失败的实验，我当时根本没有想过要保留。我甚至把所有参与实验的材料都替换掉，用来掩饰这次失败。”

赵穹：“实验室里的仪器和人基本上都是你主动拉来的？”

富兰克林：“大部分是。里面有很多运气成分，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只要我开始努力，事情就会很顺利的发展。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实验室也肉眼可见的完善起来。这是最让我满足的一段时间，现在我也在这段时间的余韵里。但同时我已经开始痛苦，前面的东西我看不到了。我完全失去了依凭，只知道最终结果，但过程要怎么做，是一块模模糊糊的空白。”

他不便把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却很自然地吐露给并不十分熟悉的赵穹。

赵穹的手机响铃，他接起电话发现来自同事唐冲轴。“这边说晚上要增设一个讨论会，你参与吗？地址在贸易大厦，会议的主题是应用类核能产品优化。不是研究会组织的，但有人投资，来的话可以给研究所拉一笔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