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只恨银杯小(1 / 3)
果不其然。
薛翁身旁红杉老丈轻咳一声:“今上,罢州、县学校三舍法,仅太学独存。未知一郎君怎生理会?”
王一整整衣巾,恭敬一礼:“上意如何,岂是如我此等升斗小民可揣度?”
李文渊正色说:“存济世心者,当以天下为己任,堂堂正正,岂会缄口结舌,瞻前顾后。”
“受教,受教。”王一叉手恭敬一揖,闭眼回忆了好一会儿历史教材。
半天才缓缓开口道:“天下聪慧之士广若繁星,散于四野。崇宁三年始,二十年间,取士之道,仅三舍一途。车填马隘,道堵,士人心更堵,且朝廷花费甚巨。今上恢复科举,与太学上舍并驰,从今后,饱学之士必自八乡四野驱驰汇聚,朝廷可广纳贤良,茂选菁英,实乃治国利民之策。”
接着缓步踱到李文渊案前,躬身一礼:“况天下乃主上之下,天下人共建之天下。唯有天下人心皆思归,大宋方能真正强大。现今州、县学校废三舍后,天下赤子求学之欲恐将更盛,民间书院应善加引导,因材施教。一方面教授大众实用之学,提升民众的整体素质,使得人增其才,国增实力;同时仿国子监分斋开科,为我大宋输送贤良精英,引领万国之光。倘能如此,必能造福千秋子孙,功德无量。”
王一语速极快,李文渊越听越惊,由惊到敬,最后几乎喜难自禁。对其而言,恢复科举的利弊易判断,但兴办学院的目的与方向却长久的困扰着他。眼前这娃娃一席话让他有拨云见日,顿开茅塞的感觉。
颤巍巍扶着桌子站起身,朝王一深深一揖:“一郎君高见,老拙受教了。”
王一赶忙侧身,叉手躬身还礼:“学生胡言乱语,恳祈山长万莫见怪。”
“岂有见怪之理。一郎君立意高远,字字珠玑,深得我心。盼请改日拔冗来柳沟书院,老拙定当移樽就教。”
“学生定当步循前驱,聆听教诲。”
见上首的二位乡老此番情景,一旁的众人皆面面相觑。罗掌柜和张员外既震惊又有点兴奋,双双抢步向前,扶着李文渊重新落座。
张员外回头拉过王一:“一郎啊,你与二贤老所言,老夫虽听不太明白。不过,年轻人要稍敛锋芒,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谢张世翁提醒,一郎谨记。”
王一退到下首门边,向曲槛厅内众人行了一礼:“蜀南春今日鸿商富贾云集,如星汉之灿烂。诸君虽有猗顿之富,却富而尊贤,富而好礼,胸襟和胆识颇有春秋范蠡之风采,令小子钦慕不已。”
这话说的席上行老们人人感觉脸上有光,极为受用,心说:“范蠡那可是商圣,原来我也有些商圣的风采。”个个挺直了腰板,坐的笔直。
“笃笃笃”,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门开时,离奴端着银托盘,上盛着银壶、银盏,罗光平抱着一个天青色的瓷经瓶跟在身后,走进屋来,站在王一身后的案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