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发变故(1 / 6)
陈镯然十二岁时,身着金丝红袍、袍摆挂着各色鸟羽的孙婆婆曾给她算过卦,说她会自创数不尽的法术,四年后会大有成就。但这辈子只能收一个徒弟。
“而且这个徒弟……”孙婆婆坐在灵砖铺着的地上,带着无数珠串的手握住衣摆上穿着一根淡蓝色羽毛的铜环,漆黑的瞳仁里映出一小片蓝光,朱红色的薄唇轻启,顺着气流幽幽淌出六个字:“梅返观留不住。”
前面的话大家听了以后并不意外,陈镯然的能力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后面的话让他们皱眉不解,急忙追问是何缘故。
孙婆婆也只是摇头,静静的看着她,眼睛像是没有风、也没有沙石坠入的湖面,如镜一般映着她单薄瘦小的身影。
孙婆婆阖上眼,自己被一股力推回现实的原处。
周围的无声压抑被安抚下来,变得平和。
面前人的满头银丝如峰顶之雪,浓密的让人心安,阳光在上面仔细的铺满许许多多的金粉,泛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点光。
竹师兄沉默不语,师姐们叹气惋惜,认为觉得她拥有强大的法力,却不能靠多收徒弟帮到更多人,这唯一的徒弟还是个散修。
她手肘顶在膝盖上撑着脑袋,鼓起嘴巴吐出一口无奈的气息。
喂,这算个什么事儿?她自己也不太在意,怎么大家一个个面孔都显露出痛苦的茫然,如同得知她命不久矣了一样!
修道者收徒最主要是为了传承法术,她也理解他们的难过,毕竟收一堆徒弟从中能有个出类拔萃已是不易,更何况只收一个,她所自创的法术十有八九会失传。
能帮到更多的人自然是好的,可她不愿用多收徒的方式。
她性子孤冷,平时跟长时间相处的竹师兄以及师姐们话都很少,要是身边围了一群叽叽喳喳什么都需要问她要她管的小孩子,她恐怕要原地爆炸。
她捏着身下所坐红毯子的边角,这毯子的布料很特殊,揉成一团后能维持一会儿,再慢慢恢复原状。
她来回揉搓毯角,指间不断把玩这团小小的火焰。
至于人能不能留下来……与她而言并不重要,只要怀悯人之心,行大义之道,在哪里都一样。
只是……留不住,便一定是散修的意思么?
“这可不见得。”陈镯然坐在长凳上喃喃自语,晃动勺子来回搅和碗里刚盛上来的菜汤。
司徒诚铄艰难啃着手中的窝窝头,先前他在警察厅里的食堂没有吃完,包好之后揣在兜里,现在早冻得硬邦邦的了,闻言眨眼问道:“师父,什么不见得?”
陈镯然便把孙婆婆以前告诉的话说给他听,随后浅笑露出:“你确实不是散修,现在不就入世当警察了吗?”
司徒诚铄仰起脖子咽下去嘴里嚼的稀碎的窝窝头,“是啊,当时师父您不在梅返观不知道,师伯们知道这事儿后快气死了,炖了我扔给狗吃的心都有了。”
忆起往事,司徒诚铄也忍不住笑起来,探出手向跑堂的要了壶茶,倒入杯中,水流稳稳的滑进杯子,没有一滴茶水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