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潜入地府（1 / 7）

头顶的树叶摩挲出“沙沙”，肥硕圆滚的麻雀扑棱翅膀飞下，嫩爪触及沙地，转动脑袋去啄食草茎顶上的青绿的草籽。

肉嘟嘟的毛虫杯缩在高处的木枝上酣睡，与长在上面齐刷刷的绿叶混成一片，也亏程远的眼力惊人才能发现。

明明都离她很近，一时也触不到，唯有风扫过的感觉是那么明显又淡凉。

程远随意在草丛里摸索，按到了一粒小石子，拾起它揉搓，任凭石子在指腹上硌出红坑。她闭上眼睛放松，睫毛不长但密，伴着道出的字句交错出小片的黑。

“尚姐，对不住，但我必须要这么做。”

尚勿瞪了一眼她，程远哄人似的笑了笑，胳膊用力向前伸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满不在乎”四个字，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所决定的是一件有关生命安全的事情。

程远的肘搭在膝盖上，弹开石子砸歪了直挺的草叶，“如果我不帮他们，他们很难顺利的转世轮回，而且，这件事儿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复杂，我要是有能力不帮的话，会愧疚很久的。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我不想经历。

尽己所能罢。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纯粹的不想后悔。”

尚勿咬起一小块唇细细研磨，情绪激动道：“我拦不住你了是吗？你怎么就犟的跟头驴似的？我只有你们两个朋友，你有想过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吗？”

程远深深地看着她，沉思许久。

两人的对峙绷紧了风，导致它的身躯无法坦然地舒展开，狼狈地滚落进山谷的夹缝之中，石块也跟着坠入狰狞的深渊。

程近站在程远身后，双手握皱了程远的衣袖，头埋在姐姐的腰间，压低声音道：“姐姐，不要和尚姐吵架好不好？你看尚姐很难过的。”

“我知道。”这句话是程远叹出来的。她怎么看不出尚勿是出于担心和情谊才不让她冒险，只是不去，违背她多年以来坚持的原则。

程远想着先软下态度，于是又道：“那等我再考虑几天。”

尚勿知道，程远是退一步好方便接着做事儿，但她也没有拆她的台，“成。”

夜晚繁星闪烁，月亮弯成圆圆的鱼钩，这时的森林往往并不安静，蛙叫和虫鸣一起打造属于夜的热闹。

程远拇指一推弹个响指，一个透明流转的屏障盖在他们身上，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外。

三人与地面之间还有一层晶透的薄膜，那是程远为了不让身上蹭上灰所施展的小法术。

“尚姐，”尚勿正躺着，闻声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又听一阵哗哗，程远从不远的地方蹭到她的身边，胳膊搭在她的身上，“要不要听故事？”

“好啊，”尚勿借此机会想缓和上午的矛盾。

“尚姐，你知道李芝谷吗？她是我师姐，也是金水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