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衡规,行罚者(1 / 10)
永元七年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
出了北鹭江岸,在客舱的窗外,不知名的江沿边,垂柳光秃的枝条上冒着星星点点的绿意。经历了两场烟波细雨洗刷后,几只黑黝黝的野水鸭欢快的在水面扎着猛子。
崇凡身穿墨白袍,头戴帷帽。独坐在船头,随手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心道:“三年攒了六十六两,这老人真乃神人!就连这一路的盘缠都让我提前挣够了!”
这三年,也确实每日的劳作卖鱼攒下些许,然而在崇凡收拾行囊离开之际,却发现了老人留下在草床上的这一袋碎银子。
这可让崇凡有些犯了难,这老人,难不成真是个老神仙!
这一艘客船算是中等,一路沿着蓝底江北上行进。
这一程的船客,陆陆续续下船了。昨夜停泊时,上船来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修长,白皙的面容上生有一双星目,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汝唇格外引人注目,在他的身旁,高大的护卫神色威严,手持一杆包裹着墨布的长矛。
客船下水波荡漾,江面波光潋滟,远处岸边几簇青竹弯腰照镜。船家提着两壶茶走来,船舱内俊秀男子一直在沉浸看书,一旁高大护卫则很有默契的伺候着。
船家笑着摆上茶具点心,面部神情略做思索,随即说道:“两位客官,再行半里水路便是红崖渡了。但近年啊,蚁穴山山匪横行,两位过南椋郡,最好是去南椋府交些“护税”,到时刺史大人便会派戍城军护送二位。”
俊秀男子缓缓合上书,工整放于桌边,声容温和问道:“山匪横行?南洲在大衡治下向来以民为本,南椋刺史身为一方父母官,山匪横行,难道就坐视不理么?”。
船家听到这话,脸上泛着无奈之色。摇头道:“非也,非也,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刺史大人也是几番清剿,但奈何那蚁穴山匪寇凶戾狡猾,加上蚁穴山的地形,戍城军十多次无功而返!这下,便只好让过路商客,到府衙交些护税。”
这事儿可颇为新鲜,自己辖区内闹了匪患,非但不想着去清缴,或是招降从良,这位刺史大人算是思路清奇,剑走偏锋,倒是寻到了一条别的路子。
崇凡神情诧异,思绪间似乎又回想到了一些画面,问道:“可是三年前,蚁穴山不是有大批匪寇都身死了么?”
在崇凡记忆里,当日领头的匪首,早已被那个手使白扇的神秘强者所剿灭,即便是有漏网之鱼,也不足以与官府作对,甚至是横行。
船家神情复杂,他暗自想了想,回过头看了看崇凡道。
“哎!别提了,据说三年前,庞利大寨主带领一群流亡难民聚义蚁穴山,开垦荒地,那是行正道之事。后来大寨主无故失踪后。在两个新寨主治理下,蚁穴山一改往日做派,开始各处水道,官道劫掠,近年壮大的极快!”
……
俊秀青年暗暗冥想,那双清澈眼眸缓缓睁开。
“大家都有利可图,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