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 “烈钝!归来。”(2 / 2)
随着一飒带风的呼啸,那把斧斫复现猎枭般的飞旋状,带着腾挪跌宕的起伏与跳跃,在空气中完成一个凛冽的闪烁。之后,刀柄插在拿格腰间缠绕的勒绳上。
洪叠迩厝顿时神色变迁。冷酷的表情不再属于自己。被一把斧惊扰的应激状,已经打破了他那种惯有的自我个性化的专属表征。
这一刻,洪叠迩厝才忽然意识到:那个被自己搓碎的、叫做“烈钝”的斧,本来就应当像一个完好掉落的斧斫那样,以完整质感的形状,从自己的手中浑整掉落,并发出清晰可感的声响来。
自己刚才毁灭的,和在毁灭中看见的,就像是自己生命中发生过的一个幻觉。
“你不配损毁对手的工具,说明他有着足够敢于抗衡你的力。”洪叠迩厝心里,有一个异常清晰等我声音在说。
那就是冰卢厝兽皮古卷上刻镂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对于那句话特别忌讳的缘故,所以,洪叠迩厝反而对那句话记忆得异常清晰。
而且,注解那句话的古老月光注说:那是在残酷刀下,经历了无尽量的精神崩溃,终于在逆力凝敛中,反覆式抗衡毁灭而沉沉地握力的工具。
在洪叠迩厝看来,那是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最戳心的一句箴言。
正是眼前的这个猎司里迪人和猎司里迪斧,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这句话。纠正了:长久以来,自己对于白豹法相控制过的、孱弱态的一个小人儿的惯性判断。
森林的空间忽然变得空旷起来。除了远处传来的马辇吱吱嘎嘎的响声,其他一切似乎忽儿变得异常凝静起来。
那些静矗中的冰卢厝铁骑,看着眼前瞬息万变的发生,静哑得仿佛镶嵌在空间中一样,浑身散发着新鲜冷青的苍色。拿格仿佛沧寒岁月腐蚀过的一块石头。比那些冰卢厝铁骑更显酷寒。
唯有那猩红的目光,仿佛点燃的两枚火焰。冷彻透底的表情,反而让蹙小的他反而变得比高大威猛的洪叠迩厝更显沧桑、苍老。
他擎着的双臂,半侧、倾斜、前驱着,偶尔,飒响如带风湍旋双手的斧斫。仿佛调校——即将瞬间霍然起势的动态。
洪叠迩厝看着那把复呈完美、插在拿格腰间粗糙勒绳的斧斫。
他真不能想象:这片原始森林的空间里,还有多少还像这把叫做“烈钝”斧的存在。
当然,洪叠迩厝也能够感受得到:这个曾被自己白豹法相挫杀过的猎司里迪单掳,此时,虽然与自己对峙。
但——
那些极端惊恐、疼痛、战栗、绝望……交叠的悲烈感觉,仿佛一帧帧幻影,随着洪叠迩厝形变的手形姿态,同样经历着洪叠迩厝精锐目光刀弑下、可以辨鉴出来的痛感变频。
是的,那些曾经落淀在拿格灵肉万感中,遭受过的罹难,并非拿格想摆脱就能摆脱的。再现,更是激怒。因为激怒,刺激得这块蹙冷的石头变得越发清醒、新鲜、贲亮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