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豹(1 / 3)
冻塬寻腥的白狼、白豹,已经被极寒的冻馁和饥饿刺激,只要吸嗅到凛冽空气中飘动的气息,就会射出的响箭一样,带着一瞬间挫杀的野性,将目视之物变作强袭的目的。
飞奔的瞪羚,好像一道道闪光。出自野性本能的求生,极致形折、变线,诱掖、激厉猛兽血腥屠戮的凶腥与残忍。
猛兽们不仅攻击猎物。相互之间,也将对方视作伺机猎杀中的块垒。极端冷酷境造化的血酷,使它们只在乎即时光中,淋漓浇灌口齿甘醇的嗜念。
升腾的太阳,被天空冷蓝的色彩镶嵌。那种拼色形成的明朗与无染,让整个时空显示出坚硬锋棱的勾勒。
拿格忽然身形一蹙。一道刺骨的风擦划胸襟,仿佛一把锐刀,要将身躯倾斜劈成两半了。清鲜袭心的痛觉隐隐可感。
远处,一只白豹忽而偏转昂视的头颅。那种半潜式蹲踞、蓄势形绽的滞缓,显出凌厉掳食的腥烈。
白豹将目光灼烧的视点,投落拿格身上。
那种调校姿态的缓势凝固,让拿格更察觉:白豹浑躯精炼中搓磨锐意的威力。这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空间呼呼灌耳的风,有着硌疼肌肤的形格触碰。大地上辨不清方向的蜂鸣声,形成推迭的衬音,修饰着风线长刀的辅音丛。
空气“嗵、嗵”地震颤。
拿格辨不清究竟是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是从森林传来的脚步声。就像沉重枷锁绞缠着自己,被看不见的、强硬的膂力摁在大地。那道力箍着肌肉、骨骼,奴役着,要他重重地跪地不起。
拿格急剧呼吸。湍白气流随急促呼吸,炽烈得仿佛已经变成赤红的火焰。
拿格生性就是猎司里迪单掳的刀。他精铁一般突兀身躯,头颅穿梭压抑的空间,怒茁如坚韧的新草。
疼痛屈折中,拿格仿佛挣脱绳套的野马,一吒。极度破解折磨的身形,终于,从不折的一颗心冲出一飒无碍的喘息。
白豹冲出森林那厚积的冰雪,弓躯迸射,如空气中激飞的一把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