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任城攻防战（1 / 3）

要说纥石烈牙吾塔这个人，身为纥石烈氏族一员，以及自身刚悍喜战的性格，原先是不怕因为战争的胜败而背锅的。在原先牙吾塔的思维观念里，沙场搏命，败了那就是技不如人，死也是活该。但在金宣宗以通宋谋叛为由斩杀仆散安贞后，牙吾塔就变了，变得患得患失了。

仆散安贞能以祖忠义、父揆有大功，免兄弟缘坐，留一族活路。自己这个纥石烈能靠什么？就算纥石烈一族凭借祖上余萌能免于灭族，但自己一家肯定是要死逑的。

也怨不得牙吾塔会胡思乱想，仆散安贞在汴梁的两个儿子，金宣宗那也是说杀就杀了，一点都没念及仆散安贞多年浴血奋战的功劳与苦劳。这让作为仆散安贞属下的牙吾塔能做何感想？

自1217年，“宋金战争”再度爆发以来，仆散安贞以统帅身份率军伐宋。在金宣宗“微操”之下还是先后攻克了全椒、来安、天长、六合等地，金军前沿部队迅速推进至南宋长江防线的滩头阵地采石矶，兵锋所向，南宋朝廷大为震动。由此可见仆散安贞的能力。

仆散安贞罪名通敌叛国那些事迹，也是仆散安贞知道以金国现在的国力是不可能征服南宋的，南征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勒索岁币，并维持高于南宋的国际地位。

所以仆散安贞在战略部署上表现得非常稳重，比如不轻易发起渡江战役，不杀俘虏。对于抓获的南宋皇室成员更要严密保护，在生活起居上都尽量给予优待。

仆散安贞的这些举措在牙吾塔看来完全是出于国家利益考虑。既然打不败对方，那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给予对方优待，以后大家坐下来谈判就更容易能达成协议。这是身为金军南征统帅必然要做的事情。

但正是因为仆散安贞为国思虑，做的这些事情，被金廷内小人以此为由弹劾仆散安贞通敌叛国，金宣宗反手还加了一个谋反的罪名，这是深怕仆散安贞不死啊。

自此之后，身为纥石烈一族的牙吾塔，勇往直前，不畏生死的心气也就泄了。做事开始有些瞻前顾后了。仆散安贞以通敌叛国谋反被论死，这件事对金军的军心士气打击太大了。就像当年岳飞被12道金牌召回，死于“莫须有”后，南宋也彻底绝了光复旧土的希望。

岳飞死后，南宋的军队算是被彻底抽掉了脊梁骨，自靖康之变1127年至绍兴十一年1141年和议，15年腥风血雨，死去无数仁人志士后淬炼出的铁血强军，就此军心四散。以至于宋孝宗这位南宋唯一还算比较靠谱的皇帝上位后，凭借南宋远强于金国的经济人口优势也无力回天。

要是皇朝稳固，如刘邦已是大势在握，天下民心思定时，如韩信这般大将杀了也就杀了。

又或者如先秦昭襄王那般，律法严苛，国力强盛，有底气对抗天下所有不服，如白起那般大将也是杀了就杀了。

就算是赵九妹，杀了岳飞，牙吾塔多少还能理解，至少那段时间宋朝抗金战场上捷报频传，金兵节节败退，损失惨重，已无力对南宋再度构成致命威胁。

但金宣宗是什么情况？北边穆呼哩都要打进家门口了，西边西夏也在痛打落水狗，招惹了南宋也没要到一丝好处，这时候还干掉仆散安贞这位一家三代都为金朝卖命的外戚贵族。这让军队内的其他外姓将领怎么想？

纥石烈牙吾塔丝毫不觉得自己比仆散安贞高贵到哪去。仆散安贞说杀就杀了，那自己这个外姓将领不也说杀就杀了？可能时代局限性让牙吾塔一时之间不会深刻的去想这些，但心中那莫名的忧虑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唉，算了，跟着看吧，济州城高池深，还有五万大军驻守，想来一时半会应该也丢不了，待完颜景山来后，就不必俺再苦苦思虑了。”

牙吾塔就算心知以牛纯军火器威力，济州不知还能守几天，但牙吾塔已经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勇气了。城内5万大军，一天死伤个三五千人都能顶个十天半个月的，十天半个月后，完颜合达（字景山这位金朝宗室将领，爬也能爬到济州府接管军权了。到时候济州陷落，锅怎么也落不到自己这个临时代班的牙吾塔头上。

本着如此想法，牙吾塔率领3万本部大军，只是尾随着牛纯的8万主力大军，坚决贯彻落实磁性战术，和牛纯大军一直保持着4里这样一个随时能参与也随时能脱离战斗的距离。

“嬢的，不是说牙吾塔性刚吗？这纥石烈牙吾塔怎么跟苍蝇似的，真是白瞎了纥石烈一族的名声。”

牛纯收到塘骑情报，又是塘骑折损的一天。每日看到精锐塘骑的损失数字，牛纯都心疼不已。哪怕是战损比高达1:2，牛纯也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牛纯麾下士兵，除了每月工资之外，阵亡的抚恤金以及妻儿老小看顾费用都不是一笔小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