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试炼(四)(2 / 4)
乖乖女忽然把双手搭在陈慈的肩膀上,然后一把将本就有些站立不稳的他推翻在地。
陈慈一惊,“你”
一根黑色的尖刺穿透浓烟,擦着陈慈头顶呼啸而过。
“他还没”曲璇嘶哑着嗓子,艰难地托起陈慈。她的侧腹被开了个血洞,汩汩流血,触目惊心。
“还没死。”陈慈接过她的话头,他爬起来,扶着曲璇的胳膊,捏紧了拳头,“你还好吗或者能跑能打吗?”
“我选修了《自由搏击》和《巴西柔术》这两门课程,但成绩只有b+,”曲璇盯着那个在烈焰中走出的人影,“我的射击成绩还不错,拿了a,但这次任务的性质导致我没有带枪。”
这个长着一张清纯的初恋脸、看起来像是弱不禁风的大一系花解开盘着的长发,迈上一步,挡在陈慈身前,留给了他一个背影:“你跑,我会争取时间。让你面对敌人本就已经是我、或者我们的失职了,我可不想以后接受执行部背景调查的时候被提到曾经被刚刚觉醒的新人给救了一命。”
什么和什么啊?
陈慈看着她倔强而决然的侧脸,瞪大了眼睛。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坐上莫名其妙的地铁,做着莫名其妙的梦,有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说我叫陈悲给了他莫名其妙的力量,醒来发现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想要捅他一刀,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用着好像要慷慨赴义的语气叫他快点滚蛋,越远越好,免得给她的履历留下污点。什么执行部、什么觉醒,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现在显然不是问问题的时机。曲璇一把推向陈慈,推得他又坐倒在地。高桥刚二从陈慈方才站立位置的正上方直刺而下,黑色的尖刺钉进地面。曲璇果断出手,她一只手抓住高桥的手腕,瞬间放低身形,将对方带倒;另一只手如藤蔓般紧跟着缠上去,抓住高桥脚踝,同时一条腿从高桥大腿外侧绕过,勾住他的另外一条大腿;另一条腿狠狠地踩住了高桥的膝盖。
德拉西瓦式防守,由巴西柔术大师德拉西瓦发明,简朴而实用。
“走啊!”她高声喊,“外面有人能帮你!”
从陈慈的“无式”下生还的高桥刚二只剩下了人形,而很难被称之为是“人”了。他半边身体都被火焰烤成焦褐色,夹杂着片片白斑,干燥得像是皮革。仅剩不多的表皮其中一部分剥落,鲜血淋漓,翻卷出皮肉。他的脸上鼓起大大小小的水疱,有些破了的水疱流出清亮的脓液。他的牙床和整个牙齿都裸露在外,陈慈能通过他齿间咯吱作响的声音判断出他在以极大的力道死咬着牙关。即便是被曲璇锁住,他的眼珠仍旧直勾勾地锁着陈慈,陈慈能从那双眼皮外翻、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中读出怨恨、不甘、愤怒与恶毒。
跑、跑,跑!快跑,不然这个人一定会杀了自己,陈慈的本能对他这样吼叫着,现在一个人,撒腿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他双腿发软,蹒跚地向后退去。
曲璇榨干自己的所有气力,企图勒断这个怪物一样的男人的关节。但她的脑袋被一双手给按下,避过了地面上横支出来的一根尖刺。陈慈一只手按在曲璇脑袋上,另一只手提着从车座下面摸出来的灭火器,就像是混混打架朝着对方脑袋上甩酒瓶子一样,一声暴吼,抡圆了砸在高桥刚二的脑袋上。
他撞开曲璇,手中再次燃起火焰。他如同掐住人的脖颈般掐住灭火器的瓶口,手中的火焰随着他的手而收缩,然后爆开。
草薙京,二百十二式,琴月阳。
他捏爆了灭火器的瓶口,大量的泡沫与干冰涌出,与火场的烟雾融合,吞没了三人的身影。陈慈一把将曲璇捞起,将她的手臂架在脖子上,跌跌撞撞地向着车厢后方跑去。
疼痛刺激着神经,而流逝的鲜血吞噬着意识。陈慈整只左臂都血肉模糊,颓然下垂,但还好被火焰烧得焦黑的胳膊没有止不住地流血。他的半边身子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划伤,是刚刚灭火器的碎片飞溅导致的。他脚上的一双运动鞋没了半边,脚趾甲也掀开了两三片,每跑一步都钻心地疼。
妈的、妈的,妈的!陈慈只觉得下一秒他就要跪在地上了,但他不敢停下逃亡的步伐,停下就是死,鬼知道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有没有被砸死!话说怎么会有人被烧成那样还能活着?还能跑跑跳跳像个猴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