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娘（1 / 4）

陈慈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九点了。说到陈慈要去留学的事情老贾倒还好，但是贾澄然那个才念初三的小姑娘听说以后估摸着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陈慈做的饭菜之后，一言不发地狂炫烤炉上的牛肉，报复似的一片都不给陈慈留。

“你就非得去留学吗？不能不去吗？”贾澄然明显对着陈慈的这个决定相当不满，咄咄逼人的态度已经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了：“呵呵，国外的月亮就那么圆？”

“这哪跟哪啊？”饶是陈慈这种能说会道的也一时间被贾澄然这种生拉硬拽的逻辑强暴给噎住了：“跟谁学的这么说话啊？”

“不是跟你吗？”贾正余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同时不忘兴冲冲地添一把柴，“这不陈慈哥哥手把手教的贾澄然怎么和人吵架吗？”

“那她拿从我这学的吵架本领跟我吵架岂不是算得上一种欺师灭祖？”

“她私下里本来就是烟酒都来的啊。”贾正余支着下巴，作高深忧郁状，幽幽地说。

“你才烟酒都来，你们俩能不能别耍宝了？”贾澄然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我是真的要生气了！”

而陈慈和贾正余显然没有什么哥样儿，他们俩对视一眼，各自阴阳怪气地学起了贾澄然的神态和言语，把嗓音捏得尖细，像两个大太监。

贾澄然一拍桌子，势大力轻，如杖罚皇亲国戚时一般，主打一个高抬轻放。笑死，初中物理学没学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使劲儿拍一下桌子，桌子不疼我可疼。我细皮嫩肉的，小时候妈妈都说我是豌豆公主哩。

她剜了对面两个大男孩一眼，退一步越想越气，然后她起身，扯起她亲哥的耳朵一拧：“你给我起来，坐那边去！”

“哎哎哎哎哎！”贾正余猫着腰歪着脑袋捂住耳朵，被贾澄然生拉硬拽到了对面去：“疼疼疼，有话说话别动手！”

陈慈微笑着看这对活宝兄妹打打闹闹，也不说话。贾澄然收拾完了贾正余，不声不响地坐到陈慈旁边。陈慈看看她，她看看陈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陈慈沉吟着，刚想说点儿什么，只见贾澄然一脑袋撞过来，砸在他怀里，磕得陈慈下巴和胸口生疼。

贾澄然的声音闷在陈慈的卫衣里，听起来低沉又模糊：“慈哥。”

好吧好吧，你小子可爱的时候还是有点可爱的。陈慈敛着目光，像给小狗顺毛似的捋了捋贾澄然的发顶，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嘛，去留学又不是不回来了。那边的假期挺多的应该，什么春假寒暑假复活节假之类的到时候回来找你和你哥玩儿嘛。而且那边有奖学金，回来以后还能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吃你和姜姥姥做的就行了，外面的都没你们做的好吃。”贾澄然把脑袋埋在陈慈怀里，还是闹着别扭。

“那给你买点五年中考八年模拟。”

“模拟个球！我开学就高一了！”贾澄然猛地一抬头，脑袋顶又狠狠地顶在了陈慈下巴上，给他撞得一声闷哼。

贾正余举着手机录着视频发给他妈——时间已经挺晚的了，他在发消息报备。贾澄然黏陈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贾和贾妈都旁敲侧击，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过，但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分不清贾澄然到底是把陈慈当慈哥还是当陈慈哥哥。

两者的区别当然就不言而喻了，但贾正余有一个纠结烦恼了许久的事情，如果贾澄然真有天大的本领，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把慈哥拿下了这辈分到底怎么论？慈哥是妹夫，贾澄然是嫂子？各论各的？

老贾盯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聊天框的备注是“38岁冷艳辣妈”，他妈逼着他改的。

老贾的妈妈叫李简，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了，上了年纪以后风韵更盛，但童心未泯，一直游走在互联网的冲浪最前线，紧跟年轻人们的步伐，有时候嘴里冒出来的梗让老贾都听不懂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