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仅惟(1 / 4)
当时的我筋疲力尽,继续苦熬也是一死。若是相信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想通了这个关节,我便来不及与他说一声“好”,就昏死了过去。
待我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我先是惊讶于自己还活着,继而惊讶于那人竟真的还在旁边。
“你真能睡。”他说。
我听出一丝埋怨,但却不敢反驳,毕竟刚刚承了对方的人情。
“怎么样,舒服了吗?”他又问。
我站起身来,尝试活动筋骨。虽然浑身酸痛,但头脑却极其清明,是进入这里以来从未有过的清明,这甚至令我感觉自己更加耳聪目明了。
我不禁对他说:“确实好多了。多谢你。”
“那接下来换我睡了。”他说着,便背对着我,侧身躺下了。
我一时之间愣住,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人。
我看了看放在旁边的一大袋干粮,若说那一刻我没有起杀心,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但那大约是我此生经历过的最长的一段时光。
因为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杀了他。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他衣着整齐干净,没有损坏、没有血污,便可推知他功夫一定不错。他为人也一定是胆大心细,否则绝不敢这样做事。若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他也能轻易杀了我,成为最后的赢家。所以,我不如趁着现在,杀了他。
大概是每个人进来之前都被搜过身,场中没有任何利器。最常见的“兵刃”,便只有腰带、或是被拧成绳状的衣物。我也在多次打斗中,获得了这里最为结实的“兵刃”——皮制的腰带。
在我一心想要杀他时,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皮带,一步步向他逼近。
而他则是呼吸均匀、一动不动,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
我紧紧盯着他的脖子,我知道只要我用皮带勒紧那里,不消片刻他就会没命。我也习惯了杀人,那个动作对我来说已然十分熟练。可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做出那个简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