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叫花多多?”(2 / 5)
残阳浸血,暮染黄沙,人间北部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漠河之水冲刷两岸,染上洗不清的污垢,满目所见皆是血红与沙黄。苍鹰飞过,盘旋离去,叫声孤凉凄惨,空荡回肠。
十月份的北疆莫名热得厉害,很多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曝光在太阳底下,风吹,日晒,最后糜烂,散发出恶臭,仅隔着一条漠河与荒原,夹着风声传到最近的大漠西沙。
可西沙国未曾出兵相助。
朝廷派出的南浔察司军队已经将这里包围两个多月,城内饥荒,人们连喊救命或者投降的力气都舍不得,甚至有人已经开始食杀人肉,以延续自己微弱的生命。即使是谁都知道,援军不会来了,却仍行尸走肉般求着生存,如同未开化的野兽,被战争逐渐吞噬理智。
在西沙北疆与中原的临界处,雁回城门下,还清醒着的几个人艰难逃到这里,早已放弃了救北疆,只想留自己一命,却被守城小卒直接拦在了城外,军官上下打量一番,语气不屑:“北疆的人吧?能混成朝廷士兵逃出来,有些本事,可惜,也只能逃到这里了。”
那几个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上了年纪,慌张万分,直接跪地,“官爷,求……”
话未全,守城军官就不耐烦摆摆手,几个小卒得令,当场刺杀,用枪将尸身随意挑到路边,抱怨道:“上京早就下令对北疆人格杀勿论,怎么还有人送死?沾了血,真晦气!”
“没办法,非常时期,特殊执行。”军官摇摇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耐烦铺纸笔道:“下一个!姓甚名谁,哪儿来的,有文牒否?”
顷闻一女子干净声音答:“民女若见真,随从路行止,西沙国来,通关文牒在此……嗯?怎么不见了?阿止,是不是在你那里?”
“啊……”被叫到名字的人似乎愣了一秒,接着一男子声音凑近,“我没有啊,不是一直你拿着吗?”
女子又道:“你行李多,你在里面找找。”
男子道:“有一大半还不都是你的……”
“到底有没有!”军官抬头,只见是一男一女二人牵着两匹马,男子短衣长衫,腰侧悬剑,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女子头饰琳琅,发辫精致,绒毛星点,确实是大漠装束。
稀奇的是马背上不载人而是载两袋极厚重的行李,人却在下面牵马走,但无论如何,没有通关文牒,绝对无法入城。
若见真无视军官,略一回忆,一下子恍然大悟,“对了,方才在城外遇见了一个贼,莫不是让人偷去了?”
路行止也不住点头,“对对对,一定是刚才那个贼,我就看他行踪诡异,原来是个贼!”
“有完没完!你们是在戏耍本官?”军官拍案站起,就要大怒,不料二人竟一左一右扶着军官原地坐好。
路行止:“不要轻易生气。”
若见真:“生气对身体不好。”
路行止:“对于城附近出了贼这种事,贼子狡猾,军爷有所疏漏,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