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领养（1 / 2）

“岸边先生，请您在这里签字。”

陆迟年看着眼前的孤儿院院长和气质超群却满身酒味的男人，思考着。人如其名，陆迟年虽然小小年纪，心智却像老人迟暮过于成熟，这是在孤儿院这种环境下不得不磨炼出来保护自己的护盾。

他看着窗外，看到月光清辉了雪，看到劲风张狂了冰。在孤儿院一手遮天的院长在此时却像条狗一样谄媚，虽然在更年期，说话也有些暴躁，但是他忍住了。不是因为他今天忽然良心发现，而是白外套口袋里揣着的6万元支票。在陆迟年眼中，院长就像白色蚕蜕里的寄生虫一样令人恶心作呕。

眼前的岸边先生是一张中年面孔，凌厉的面孔仿佛被如刀的岁月削剪过，不过他的脸上的的确确有一道从鬓角到腮帮子的伤痕，用线穿起来，有点黄又有点黑，既可以看出他经常抽烟，又可以看出这条线很久没拆过，没多少人知道他留着这条线的意义是什么，是在纪念吗？无从得知。

鼻梁高挺看上去不像日本人的面孔，反而有些日俄混血的味道。黑色的头发不长不短，干净利落的留到眉毛绕头一圈以上的位置，他的眼神空洞无光，穿着的整洁西装上还沾点酒渍。陆迟年这才看到，他手上握着瓶酒，那是军用酒瓶，银色的外壁上残留着类似刀割的痕迹。这种酒瓶可以在低温或是高温环境下，保存酒的最佳口感，是俄国士兵的心头宝

岸边忍不住扭开瓶盖，灌了口酒，酒香弥漫在空气中，陆迟年只闻到一点，就让他呛到咳嗽。这是高烈度的伏特加，他竟然直接生灌！

“这里吗？”岸边一边问一边却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简单的拿笔却让陆迟年想到江户年间潇洒江湖的武士。他不是在询问院长，而是给自己确认。

“该你了。”岸边毫无波澜地朝陆迟年招了招手。陆迟年老老实实的上前，拿起那只被岸边握过的笔，笔上没有余温，岸边似乎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在日本经济最萧条的时期，百姓最贫困的时候，陆迟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支付无理的定价。6万日元是院长亲自定下的，这是对陆迟年的保护。每次孤儿院举办公益活动时，总有一些年纪大的阿姨来给他们送东西。在那期间，陆迟年得到的零食永远是最多的，这是长相俊美的好处，当然，阿姨们也会在给他礼物时对他上下其手，陆迟年对此早就司空见惯了，他就像落入女仆手中的童年太宰治，没有办法反抗，也不能反抗，大人们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尤其是那些年龄大的阿姨们。如果不是院长定下的高额价格，陆迟年可能几年前就被那些阿姨们领养走了。

陆迟年在签字的同时，悄悄看了一眼岸边的全名——岸边越树。很平静的名字，像激不起半点涟漪的湖面。迟年，越树两个没有半点关系的名，被一张白纸联系在一起，仿佛带有宿命的意味。

陆迟年身上的气味很臭，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递给陆迟年，和气道:“迟年，你先出去，我跟岸边先生有话要说。”

陆迟年径直走出门外没有稍作停留。大人谈的那些事，他不用想就知道有多肮脏。

……

院长把酒烧好递到岸边越树的手里，他却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