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重用贤能,天下归心(2 / 3)
再算上修建北方“边墙”即“万里长城”,则更是一笔巨大开销,个中奥妙,正在于夏元吉的“理财之能”。
清朝历史学家赵翼曾赞叹说:“历朝论理财能者,唯桑弘羊、夏元吉二人也!”居然将明朝“大账房”夏元吉与西汉“大司农”桑弘羊相比,评价可谓甚高。
其实,夏元吉之所以能顺利解决这些问题,在于他高人一等的经济眼光。在朱棣的历次“大动作”中,不断有人提议用增加赋税的办法解决筹款问题,每次夏元吉都坚决反对,因为这是“涸泽而渔”。他的诀窍可以概括成一句话:“裁冗食,平赋役,严盐法,钱钞之禁,清仓场,广屯种,以给边庶民,且便商贾。”这些方法中,“裁冗食”最难办,其内容涉及到“机构精简”,减少皇室开支用度,甚至限制朱棣本人日常花费等问题。但夏元吉知难而上,于永乐四年,借筹措下西洋经费为由,请旨裁减中央到地方闲散衙门200个,分流近千人。朱棣每年给诸诸多皇子、藩王的赏赐,也经其谏劝,从而每年俭省了近三分之一。
朝廷禁军经其核算后,淘汰了大量老弱残兵,却建成了兵少而战力精的“三大营”。这一件件事情都是“得罪人”的,曾有人向夏元吉贿赂以图“方便”,但他将众人贿赂之物尽数挂在家中屋檐下,以表清廉之意。
接着流言四起,不断有人在朱棣面前进谗言,诽谤夏元吉狐假虎威,沽名钓誉,误国误民等等。好在明成祖朱棣对夏元吉信任有加,并多次告诫群臣:“构陷夏元吉者,处重罪。”这才使诬陷风伯逐渐平息。
其他几条政策同时施行。比如,“平赋役”即增加对富户阶层的税收,同时减免贫民阶层税收,其实就是动用行政手段缩小贫富差距,泯灭仇富心理。同时,夏元吉还允许乡民在不得已时,也可出钱代劳役。
“清仓场”即清理各地仓库和废弃的官营手工作坊,严查贪污腐败,每遇贪墨要案时,他便亲自核算,屡屡揭穿贪官伎俩后移交“三法司”,按照《大明律》法办,该抄家的抄家,该发配的发配,甚至砍头!
“广屯种”即招募内地无地“流氓”去边塞耕种落户。这不是朱元璋时代的“强制迁移”,而是国家出台“优惠”政策,用免税和经济补助来吸引农民前去落户,结果愣是让“九边重镇”各地22年来“户口增倍”,大大有利于“明长城”一线的国防安全建设,给朝廷减轻压力。而最早从内地“闯关东”的人,也恰出现在这一时期。
其中最关键也最难办的是两样——“严盐法”和“钱钞之禁”。所谓“严盐法”是对“洪武朝”时杨思义倡导的“开中法”的再调整。“开中法”是明清政府实行的以盐、茶为中介,召募商人输纳军粮、马匹等物资的方法。
自洪武年间实施以来,对巩固国防,加强边地防务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到了“永乐时期”,情形大变。
自永乐八年(西元1410年)起,明成祖朱棣开始主动出击,先后5次大规模对蒙古各部用兵,虽捷报频传,但每次出师都在30万人以上,加“下西洋”、“开运河”、“通西域”等大动作同时进行,使财用捉襟见肘。
无奈之下,夏元吉开启“跳跃性思维”,变“开中法”为“严盐法”,即由每年的商人向“九边重镇”输粮食、军械、马匹以换取“盐引”,变为商人仅向北征蒙古的“出发地”集中输送粮食、军械、马匹来换“盐引”罢了。
这小小的调整,虽减少了“九边”其他“边镇”的收入,却保证国家可以短时间内集中大量钱粮,打好北征蒙古草原之战。后来,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时,夏元吉故伎重演,顿时解决了大明王朝迁都的经济难题。
虽说这是“权宜之计”,可毕竟解决了实际问题。其实,“钱钞之禁”是朱元璋时代的“历史遗留问题”。洪武时代,朱元璋发行纸币,即“洪武宝钞”,但当时明朝发行纸币并无“准备金”,导致纸币贬值,物价飞涨。
永乐时期虽出台禁令,严禁民间金银交易,但老百姓依然对“宝钞”采取抵制态度,具体方法是每到用纸币交易时,就故意哄抬物价,每到用铜钱交易时,便恢复常价,虽时常重惩,却屡禁不止,以至于曾一度出现“纸不如铜”的尴尬局面。这也是元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即元朝统治者滥发纸币造成信用危机!
夏元吉反对用强,对症下药,一方面紧缩银根,保障“宝钞”信誉,另一面让纸币面额所代表的“价格”同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食盐挂钩,以维持“宝钞”经济价值稳定,不会轻易贬值,类似后世的“石油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