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地祇(1 / 2)
叶知秋跟随在耶律才身后,二人策马一路从北城门出了黑土城,行至了城郭以外西北角的一处羌羯族生活区域。举目望去,这片地界儿显得有些贫瘠,人口所居住的游牧大帐颇为稀疏,三三两两地散落在苍凉孤寂的草原之上。若是比之黑土城北门外的那一片羌羯族生活闹市区,更是显得犹为不如。
“这儿便是那俩牧民声称瞧见无头将军杀人的现场…”耶律才在马上有些慵懒地言语了一声道,“事发时距今已有八天时间了,你自己看还能不能从中找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
言罢,耶律才便翻身下马,行至一旁的一块儿大石头上盘腿坐了下来,从背上取下来了双手马剑,开始缓缓擦拭起了剑身来……
叶知秋则将老马于一旁拴好后,开始朝着大石头旁一大片已然干涸的血迹走了过去。这一大片凝固的血迹已呈发黑迹象,很显然已然风干,除了能够一打眼儿便瞧得出来,这是一名事发当时被斩去了头颅的尸体颅腔所朝外喷涌而出的大量鲜血外,并不能提供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此处地处荒凉,偏僻至极,最近的一户人家也距此有两三里地的路程。若非那两名牧民恰巧来此放牧,便压根儿不可能有人目睹在这个地方所发生的杀人惨案。一股萧瑟的秋风吹过,带着周遭儿大片的衰草发出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禁让身处此地之人,单单是站立在此处,目睹着那一大片干涸发黑的血迹,便会不由得心生畏惧,生出来一股子胆寒之意。
“话说,这乌尔善大首领手底下的那名重骑兵冲锋将领,那日究竟是因何故至此呢?”
叶知秋环顾着四周围的萧瑟景象,不禁皱起了眉头,发问道:“…此地如此偏僻荒凉,如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一名堂堂的重骑兵将领,又缘何非得途径此地呢?”
“具体情况不大清楚,不过我也是听乌尔善那边儿的人口中所言,是真是假,分辨不来…”
听了叶知秋的发问,一旁正盘腿坐在大石头上的耶律才抬头瞥了叶知秋一眼,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据其家眷所说,在事发前三天,那名重骑兵将领便会于每天日头刚一落山,就时不时地瞥见一名前来索命的阴将身影…从其生前的描述来看,那名阴将没有脑袋,身骑高头战马,周身皆散发着滚滚黑烟,手持一柄双手大斧。每天刚一日落,便会不时现身于距离那名将领家中大帐不远处的山坡儿之上,瞧其身形姿态,便仿佛是在静静地观察着那名将领一家人,虽然在他的身子上,并没有脑袋和双眼…”
“然而,仅仅是那阴将不时伫立于山坡儿之上的气势,便令这名重骑兵将领感到惊惶不已。于是乎,他便告诉他的妻儿,说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便是其大限将至,这名阴将必是前来索其性命的。如若自己再不逃走,最多不出三四天,这名阴将便会从那山坡儿之上临近至家中大帐之外,前来索其性命。适时不但他自己无法生还,就连其妻儿的性命,只怕也难以幸免…”
“嘿,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啊…”听到这儿,叶知秋禁不住再度发问道,“要论这厮,可不比先前死的那三位乌尔善的部下,好歹也是一介你们北境羌羯族的重骑兵冲锋将领,想必其一准儿也是骁勇善战之辈,而且手底下必定也有兵权。即便是面对些什么从未见识过的妖魔鬼怪,抑或是魑魅魍魉之类的诡异存在,就算不保证能赢,至少也敢于上前去以命相搏、以死相拼吧!”
“更何况,这厮手底下还统领有大批的北境重骑兵,为何不当下便去集结兵马,与这邪门儿歪道的倒霉玩意儿战个你死我活啊?又何苦落得个如此窝囊的凄凉下场,被对方给吓得转身便要颠儿丫子跑路啊?”
“哎…这里边儿有些隐情,你一个中原来的外人,有所不知啊…”
殊不料,话及于此,方才始终在懒洋洋作答的耶律才居然长叹了口气。这不由得登时便吸引了叶知秋的兴趣,只听耶律才继续讲道:“其实…根据这名重骑兵将领和那俩牧民口中所描述来看,这名前来索命的阴将,并非是什么随机出现的孤魂野鬼,抑或者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山精野怪。如果他们口中所言不虚,这名阴将…应该是我们羌羯族人,所信仰供奉的一位已逝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