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条路的尽头是希望吗（1 / 1）

程老爷最终还是不忍心告诉红莲真相，只是说婆婆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红莲大哭了几天，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婆婆为什么要丢下她。她回忆起和婆婆一起去山里采药，她把贪玩将蘑菇采来放到背篓里，想给婆婆惊喜，谁知打开背篓发现蘑菇早已经被压成一坨泥巴了。“傻孩子”婆婆柔柔她的脑袋将蘑菇一片片捡起来。定是自己不够聪明所以婆婆才决定离开我的，她想到这里分外的悲伤，又不住的哭起来。开始怨恨起自己的蠢。

她又想起自己陪婆婆去集市卖药，药商老板有个儿子，和自己一般大年纪，可以帮药商老板拨算盘，虽然不知是不是算的正确，但是，布商老板和婆婆都喜笑颜开的夸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回到家之后婆婆也提议让自己读书识字。可是读书要去很远的地方，红莲不想离开婆婆。那天婆婆伤心地哭了。定是自己不够听话，婆婆才决定离开我的，她想到这里万分的后悔，又不住的哭起来。开始怨恨自己的顽劣。

她又想起有一天，上山打猎的猎户因为饥渴想要来家里讨些水喝。在山上的日子虽然红莲有婆婆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偶尔的路人让红莲也非常开心。她热情的给客人开门，可是当猎户看到开门的红莲，惊恐的大喊“妖怪，妖怪”。婆婆忙从房间出来解释，那人才渐渐安静下来，但是还是站在距离红莲很远的地方向婆婆讨了水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定是因为我的异瞳婆婆才决定离开我的，她想到这里将头埋进膝盖里，又不住的哭起来，开始怨恨起自己的异瞳。

就这样红莲一边哭一边想，可是她依然不明白，答案只有婆婆可以告诉她。她要离开程家去找婆婆，五次三番，她想要挣脱束缚逃离程家，可是结果只能是一次比一次更加严密的看管，几个月过去她把程家弄得鸡犬不宁。程家的人更加厌恶她，便想方设法的折磨她。碍于程老爷的威严，程家人只敢在程老爷外出做生意的时欺负红莲。

红莲也曾试图告知程老爷，但是每次都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打骂。反反复复无尽的折磨更加坚定了她离开程家的心。他请求过程老爷，但程老爷说将她留在程家照顾是婆婆的安排，程家会负责照顾她。不想这竟成了红莲最大的束缚。她只能在程家默默忍受。等待离家的那天。

有了思想上的转变，红莲开始变的安静了。她捡来一个罐子，要用它储备离开程家的资本。她主动向程老爷请求让她做府上的打扫，由于她年纪小便将她安排到管家房里管教。渐渐年纪大些她在忙完手上的活计，便以砍柴为由去山里采药，有机会卖掉草药换钱存在罐子里。

一晃又十年过去了，虽然艰苦但她距离离开程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看着自己渐渐装满的罐子，快乐像浮在河滩上的绿藻，不论水里有多脏，这藻让人看了也格外舒心。

美之为美，斯恶矣；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好景不长，程老爷在一次外出做生意时遭了土匪，尸骨无存。程家将这次厄运全部怪到红莲头上，其实谁都晓得这是她们折磨红莲的借口，红莲再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她拖着血迹斑斑身体来到那个阴暗的柴房，那是她居住了十年的地方。十年，这里也不能让她感到丝毫的温暖，她躲在柴房的角落陷入久久的沉思。

回忆和婆婆在一起艰苦但自由快乐的日子，再抬眼看看这肮脏而阴冷的柴房，她哭的满身抽搐，手脚都失去了知觉直到昏死过去。

等她渐渐苏醒过来恐惧又袭击她，鞭子抽打的声音像鹰鸣，划破寂静的夜晚，也撕裂红莲的肌肤；重重的拳头像打在树叶上的冰雹，噼啪的声响在树叶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她想要把自己嵌在柴房的墙角里，似乎这样他就可以远离痛楚，用力的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时而也会微笑，那是当忆起婆婆给她热乎乎的烤红薯，似乎婆婆随着烤红薯的香味来到她的身边，用她粗糙的手抚摸红莲柔软的头发。

红莲就这样在柴房里疯疯傻傻的不吃不喝不知待了多少日夜，程家人都以为她疯了便也对她失去了兴趣。经过数十个日日夜夜的痴痴傻傻，红莲渐渐明白了，程老爷的离世不正是她离开的时机吗？

她决心离开程家去找婆婆，从柴房的地下刨出她的罐子。这是她花了无数个日夜亲自挖的秘密基地，也是珍藏她希望的地方。

程家人对“痴傻”的红莲的看守松懈了很多，看守的人也减少的只剩一个，那是一个邋里邋遢的油腻男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还长了癞疮，四五十岁的年纪整天拿个酒壶躺在柴房门口喝酒。

红莲观察几天决定趁他上茅房的时候溜走，她和往常一样在柴房里扮演那个痴傻的怪人，每当看守去茅房或者去打酒的时候，红莲就会用石头磨柴房的窗子，她计划从这里逃出去。

这一天，看守又喝的醉醺醺的离开柴房，红莲知道正是这个时机，她从那个被磨开的窗户出跳出来。可是，长时间的黑暗与饥饿让她身体极其虚弱，当她刚刚着地时，便一头摔倒在地。顾不上疼痛，红莲挣扎着站起来，抱上自己的钱罐，沿着墙角离开。可刚一转身，却发现那个醉醺醺的看守就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