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开卷（1 / 2）

青禾有点倒霉，本就素描极差的她，却恰好在素描课时被美院班拉去画彩头，她恨不得自己能够一心二用，便与康星一起卷，但尽管如此，每天早晨撑着困意来到班级时，总能看到康星已经坐在自己的画架前调色。

“你也真的是精力充沛。”青禾忍不住感慨道。

在出来集训前，大半夜两三点还在写数学题这种事没少干过，因此与同班同学比起来，她每个礼拜都能多写上好几份卷子，她的习惯还在班会课上被老师点出来表扬过好几次，但这种作派在学生眼里却是极为令人生厌的。

老师喜欢她，同学讨厌她，都很正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既要又要还要的好事，凡事都有其代价。

但尽管如此能卷，与康星比起来，青禾还是差得远了。

“不是有种说法吗？”康星的理科成绩一般，但看的书倒是不少，“有些人天生的精力就要比其他人充沛一些，比如说一些知名的企业家，一天只需要睡四个小时，我觉得我每天睡四个小时就好了。”

青禾满脸问号，只能默默地饮一口刚从小卖铺买的咖啡振奋精神。

据说，下周画室安排了外地写生，是ah宏村，每一年暑假，都会由老师带领着去当地写生，在自然中感受建筑之美，通过走访从而感受自然之中和谐的颜色搭配，听到这个消息时，每个人都很喜悦，大家都巴不得能够出去透透气。

“要求不高，每个人回来时给我检查十张风景画就好。”林凡老师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四方，就像魔鬼的低语。

“速写每天两张，姿势一站一蹲，回来检查。”鸟哥补刀。

又是一片哀鸿遍地，学生们苦不堪言，却什么都不敢再说，生怕惹得鸟哥一个不高兴，速写的数量又要呈指数级增长了。

美院班的课程结束后，青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累散架，自己的生活从睁眼到毕业都浸泡在画作之中，居然没有一刻想过其他事，等到回到自己班级，坐在牧野边上时才慢慢从忙碌的生活之中恢复些许短暂的实感。

“青禾，你该休息了，这种努力的状态是不可持续的。”牧野注意到青禾的黑眼圈，于心不忍道，才短短几天，青禾仿佛经历了什么酷刑似的，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凹陷下去，变得格外无精打采。

“···感觉好多人都画得很好。”青禾微微低下头，又看向牧野，“坐在群青边上看他画画时，我很惊讶地发现，在天赋与实力的双重碾压面前，我居然没有一次想过，我要超越这个人。在我的心目中，这个人仿佛就是我艺术生涯的终点，可我却没有任何勇气，觉得自己能优秀到他那种程度。”

“我之前远距离的见过他的画，觉得只是极优秀，我以为会随着时间，我能慢慢地超越他，或者说靠近一些，但是我在进步的同时，他以更快的速度在前进，发现这一点令我感觉有些沮丧。“青禾见牧野注视着自己，又轻声说。

牧野的拳头握紧，嘴唇白了又白，他想出言反驳，却知道青禾说的话一句不错，他甚至也从最开始的嫉妒转变为由衷的羡慕与钦佩。

牧野自六岁起，便进入画室学习画画，起初他只是在纸上简简单单地涂鸦与填色，等到他十一岁时，画室才准许他接触素描，他那时并不明白什么是造型，一心以为画得越像越好，但画画才不是像就完事了，需要学会灵活地运用不同的黑白关系去勾勒出画面，这是在他初三升学考试时才慢慢醒悟的事情。

他承认自己有些笨，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下了苦功夫，也只能做到普通人的程度；去年的高考，距离国美一步之遥，但这所谓的一步，也不知需要再下多少苦功才能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