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3)
怀瑜很想问:如果我告诉你这事一定不成呢,你会怎么办。可是话说回来,她当初不阻止项籍来彭城,不就是想让项籍自己去体会失败明白何为大局吗?只不过,这个代价可能会重了点。
“项鹄公有多少人马?”怀瑜又问道。
“三千。”项籍不再隐瞒,“城内一千,还有两千分布在城外,待过几日,城内先发起进攻,等城门与人防守之时,那两千人再冲进来。如此,等各诸侯响应,大事可成。”
怀瑜点了点头,心中想道:看来始皇帝虽然一统,但是六国的王室贵族,盘根错节,这关系网还挺深,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料理。她道:“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的天下,竟藏着这么多事儿。”
“你今日,便是要同我说这些事?”项籍盯着怀瑜,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怀瑜看着项籍的眼睛,他眼神炽热而又深沉,项籍虽然比她还小个四岁,但是身在乱世,国破家亡,他又背负着项氏一族复国大任,说起来,他的心理年龄应该比她大多了。她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就像飞蛾扑火,就像她明知握瑾对她无意,但是她仍然一往无前,从不问前程。既然这是非做不可的事儿,那就不要再问对错。
怀瑜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本来是想劝你离开彭城,但是,现在不想劝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停了一下,怀瑜补道:“但是阿籍,我说过要和你同生死共富贵,你便不能丢下我。若是此行失败……若是失败……”怀瑜咬了咬嘴唇,没能再说下去。
项籍心中感动,他们二人相识不过一个月,但是怀瑜待他赤诚尽心,若非他身负血海深仇,誓以复国为己任,对这样的女子,焉能不动心。思虑片刻,项籍还是想让怀瑜先行离开,然而,没等他开口,便又听怀瑜斩钉截铁道:“若是失败,我也与你同进退!”
项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第二日,绿衣琼琚果然撤了下去,另换了一个小丫头前来。彭城热闹而又平静,既不像沛县蕲县那么萧条,也没有因为项鹄的动作而变得森严。
起事在即,怀瑜一连几天也没看到项籍,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天气转凉,怀瑜在竹林里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颇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彼时项籍正巧路过怀瑜的小居,黑压压的乌云之下,怀瑜长身而立,一片淡然脱俗,竟让项籍看出了几分看淡生死的超然来。
实则怀瑜这家伙,面热心冷,从小没人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电视看了一大堆,好的没学到里面的拿腔作势倒学了不少,故而往那一站,竟真的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感觉。
彭城一连下了三天的雨,项鹄的兵,也是在雨里冲进了郡守府。项籍作先锋,一马当先,斩杀郡守,随后,占领了郡府,拿着项府令牌的人马,在昨夜就已经出了城。两队人马分别手持项鹄的祝融玄铁牌和密令,赶往彭城外面的囤积兵马的地方。
彭城的郡尉果然调兵往里赶,只是项鹄等人支撑良久,却仍然等不到在彭城外面的人马,项鹄心中顿感不妙,当机立断,立马分了三百人交于项籍,命他前往南城门。
怀瑜自然不能在府中干等,一早便前往彭城的南城门。项籍昨日夜里就已经告诉过怀瑜,城外的援军会从南门进攻,南门地势平旷,一眼望去,丝毫没有可以掩藏之处,故而南门的守卫最为宽松。同时,即便出了什么变故,项鹄的人从南门进来救项籍等人是最容易的,
南门的守卫有十数人是项鹄安排的,就等楚军飞驰而来,便打开城门。连天大雨,天上没有太阳,怀瑜也不知道大约过了多久了,正发愁郁闷,便感觉脚下略有震动,起初她以为是大雨产生的幻觉,过了几秒,震动愈显,她干脆脱下鞋,又俯下身去,只听得土地阵阵震动,怀瑜瞬间明白了,她瞳孔被惊得猛的放大,连忙对身边被项籍派来保护她的人道:“事情有变,快开城门!”
那几人尚不明白,怀瑜见他们不动,心中火气大涨,冲他们吼道:“项鹄公的两千人马不会来了!现在城门外有人赶来,如果不是救项鹄公的,所有人都得死!”话毕,她不再多说,赤着足,立马飞身上马,朝城门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