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萌动---万物复苏的萌动（1 / 2）
春节过了初七，王小廖盼望的开学没来，但是补课通知来了。学校通知初八开始补课，比开学提前了十二天。那个年代补课是常事，老师们为了帮学生收收心，都是提前开始上课，等上学期的内容简单回顾一遍，就要开始讲授新学期的内容了。往往高中才上到高二，课程就已经学到高三的内容了。接到补课通知的前一天，王小廖就跳上了去县城的班车。一路上，他的思绪都在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身上：李雪送了我这样一个礼物，我该送她个什么好呢，见面了该说什么？我是不是应该问她一句，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回到宿舍，王小廖又一次拿出那个“缘”字把玩，正好被进来的李大宗看到了。这个李大宗，原本是县二中的住校生，王小廖曾以为他是“城里人”，心里对他有种莫名的排斥感。后来听说李大宗家在离县城不远的双泉镇，也算半个“乡里人”，况且也住进宿舍来了，王小廖才又重新开始改变对李大宗的看法。李大宗平日里很少说话，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方一言不发。放学去食堂吃饭，总是王小廖跑到后面叫他，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哦”一声，然后离开座位。时间久了，他俩反而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只是王小廖说得多、李大宗听得多。
李大宗看见王小廖手里拿着这么精致的一个小水晶，料定肯定不是王小廖自己买的。于是他坐在对面赵志强的床铺上，带着点调侃的意味问道：“说吧，哪个不开眼的姑娘给的？”王小廖心知迟早瞒不过李大宗，就向他交代了：“是李雪，怎么样？好看吧？”说完还不忘瞄一下李大宗的反应。李大宗却笑着答道：“你问的是李雪好看？还是这方水晶好看？”
“都说、都说、呵呵！”王小廖局促的回应道。乡里娃子和一个城里姑娘有谈恋爱的迹象了，肯定在意别人说自己的女朋友漂不漂亮，这是面子问题！
“要我说嘛，美中不足！”李大宗有点故意卖关子。。。
“什么美中不足？谁美中不足？”王小廖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有点急眼了。
“先说这李雪，看起来文静漂亮，实则是个冷冰冰的冰美人，不好招惹。再说这个方水晶，里面就一个‘缘’字，这岂不是‘有缘无分’的意思？”李大宗玩味地说完了一番话，还略有得意地看着王小廖。
“去去去，你懂个毛！你拉过姑娘手没？你抱过女同学没？你知道个屁！”王小廖急了，脱口而出将他抱过李雪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不是吧？你俩都抱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发展够迅速的！这李雪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骨子里还有这劲儿！”
“闭嘴吧你！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是我主动抱的她！”王小廖听李大宗调侃中有点贬低李雪，自然是分毫不让，“有正事问你，你说我回赠个什么东西给她？总得礼尚往来吧？”
“这有什么难的？你不是爱打篮球吗？你把你最常用的东西送给她，不就代表重视她了吗？”李大宗说的似乎不无道理。王小廖若有所思：“最常用的东西？我的篮球不行吧。。。对了，我的护腕？我有一对护腕，不过没洗干净，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你想啊，像李雪这样冰雪聪明的姑娘，怎么能不懂你的心思？你送给她一双你常用的，有你的汗臭气息的护腕，就是代表你也想把她像护腕一样时时带在身边呀！”李大宗这一番解读，让王小廖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走！咱们这就去礼品店包起来！”
两个人拿着王小廖那一对印着“流星花园”图案的护腕来到礼品店，要老板找个小礼盒包装一番。老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确定要送这么个玩意儿？”王小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老板你不懂，快点快点！”老板一边寻找合适的包装盒，一边又问：“你不放个情书什么的？”
“不用不用！”王小廖觉得李雪冰雪聪明，一定能猜到自己的用意，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催促着老板。
这天晚自习，王小廖早早地来到了教室，他要在李雪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然后一直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当然，他实现了。李雪出现的时候已经六点四十五分了，还有五分钟自习课的铃声就会响起。此时教室中已经坐满了百分之九十的同学，还有没来的，估计不会来了。李雪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一进门，同样自然而然地或是无意中将目光扫向自己座位的方向，正看见王小廖直勾勾的用热切期盼的目光看着门口。与军训那次不同的是，这次李雪迅速地避开了王小廖的目光，反而低下头匆匆地回到了座位。不过王小廖的视角中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李雪看见王小廖望眼欲穿的目光后脸迅速红了，然后一脸羞赧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经过杨心云身后要进来的时候还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栽倒在王小廖的怀里。王小廖满足地享受着刚刚这一瞬间的重逢。啊！今天李雪洗头水的香味很足，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到王小廖的鼻子中。他心里痒痒的，想凑过去美美地吸一口，但是忍住了。
李雪坐定后一直假装与杨心云说话，她侧脸上的痘痘早已全部消失了。现在王小廖终于可以看到这张精致的脸庞，简直就是《金粉世家》中冷清秋的模样！不过李雪却一直没有转过头来与王小廖交流。王小廖心里明白，这是他俩之前说好的，不说话，传纸条，当然也不能多传，除非有事。天可怜见，两个高一的孩子之间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有充满了纯真的喜爱与思念才是此刻占据王小廖脑海全部的要紧事。王小廖写了一张纸条，在自习铃响之前飞快地扔到李雪的桌子上。正在与李雪说话的杨心云见状，识趣地向李雪努了努头，意思让李雪看字条儿。李雪当然也早就看到了，但她故意迟了几秒钟才拿到手里，这让王小廖觉得这几秒钟也好危险。保不齐有前桌的女同学转身看到，或者前桌女同学的好事男同学转过来一把抢走。不过李雪还是打开了那个小字条，上面写着：“下自习稍等我下，我有东西给你！”王小廖一直观察着李雪的神情，看见她读完纸条后笑了，王小廖也松了口气。看来是同意晚自习后等他了。
高一、高二的学生一般学校规定的晚自习是两个，上到晚上九点五十就结束了。但是高三的晚自习是到十点五十结束，学校为了鼓励高一高二的学生自主学习，第三个晚自习也不会断电，因此有些学生在第二个晚自习后还会留在教室里继续学习。因此，王小廖今天特意在第三个晚自习没有走，就是拖延时间想把东西亲手送给李雪。第二个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开始收拾书包，杨心云边收拾边跟李雪说：“走吗？”李雪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走，我下个自习完了回去。”杨心云点点头，又看了王小廖一眼，然后说道：“那我走了啊！”那眼神中，似乎对王小廖有些不放心。王小廖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多余的目光。等教室里安静下来之后，王小廖从兜里掏出捂了一下午的礼盒，轻轻地塞到了李雪的课桌兜里。李雪问他，这是什么？王小廖神秘兮兮地说，你回去了再打开。李雪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我们再学习会儿吧？王小廖听话地翻开书本，冲她点了点头。
第三个自习课也结束了，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李雪收拾了书包站起身，要走又犹豫地晃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要不，你送我回去一下吧！”王小廖一听，高兴地立马抓起自己的书包：“好！走！”陪着李雪走到自行车前，王小廖大包大揽地抢过自行车钥匙，然后说我带你吧！李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经过大半年打篮球的锻炼，王小廖的身高又向上增长了一些，此时李雪站在他面前，刚好与他的鼻子持平。他陶醉似的猛吸了一口李雪的发香味，引得李雪连连后退，还直用手背捂着嘴笑，边笑边骂他“变态！”
出了校门有一段长下坡，这一段路王小廖带着李雪骑得是非常轻松惬意。不过到了向左拐的路口后，就全是上坡路了。王小廖带着李雪用坐姿骑行，已经是显得有点吃力了，李雪在后座上说道：“要不我下来吧！”王小廖不肯，从坐姿有转为站起来蹬车，那样子像极了一个驮着重物负重前行的老人。李雪见速度越来越慢，索性自己从后座上跳了下来，然后笑着说道：“好了，你别硬撑了，好像我多重似的。”王小廖尴尬地从自行车上下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想到不经常骑自行车还不行，什么都得锻炼！”说完，两人默契地向李雪的家走去。路上，李雪问他，你会唱歌吗？你平时都听歌吗？王小廖答道：也听一些，不是很多。李雪问他，你听过什么？都给我说说，要不给我唱一首歌吧！王小廖懵了，自从来到县城上学，自己开眼界的地方越来越多。从看过的课外书，到听过的流行音乐，自己无不落后许多。就说听过的流行音乐，王小廖还是在父亲的大卡车上听过一些陈星的流浪歌、还有迟志强的铁窗类之类的曲目。现在要说与时下流行最贴近的，王小廖估计也就能唱一首流星花园，勉强与城里孩子接近。于是王小廖虚心地说道：“我就会唱f4的流星雨，给你唱，行吗？”
“好呀！”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