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挖煤（1 / 1）
丽菲尔加纳对于重光的想象还是过于保守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重光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这就是东区，要更好地了解重光，东区是避开不了的一个话题，现在，轮到丽菲尔加纳体验一下那小小的重光震撼了。
那酒糟鼻男子的血液的腥味如怨魂一般缠绕在丽菲尔的身上，在当时，他想他或许是应该做点什么的，可是他能做什么呢？那些掌握了力量的人就是要来故意欺负你凌辱你，无力感再次萦绕在他的心头，如同他听闻父亲死讯的时候，如同面对轩辕冰尘的调侃的时候……
少年痛恨起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而丽菲尔能做的仅仅是死死地记住了那个乘务员的名字——莱万……
“喂！那边那个新来的！还在偷懒！再让我看见你这样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丽菲尔加纳不悦地哼了一声，挥舞起手上的铁镐，发泄似得狠狠凿向那黑乎乎的岩壁，身后的工人拿着铁铲把那被丽菲尔加纳凿掉的煤块铲上矿车。
丽菲尔加纳的通讯器在他被劫持带走时就已经被搜走了，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很窘迫的局面，不仅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仅仅是他，这里挖矿的大多数工人也都不知道，因为他们的来源大多和丽菲尔加纳的方式所差无几。知道更多信息的都是石高的狗腿子和伥鬼，他们是能喝到一点骨头汤的。因为石高是有点权力的，听他的语气似乎比莱万档次还要高一级，但同样是丽菲尔加纳搞不定的魔能者。
在连续工作了八小时后，开饭的银铃声终于响起，这是工人在基地一天唯一的一顿饭，劳工们默默收好了自己的工具，麻木地向着那一架嘎吱作响的梯井走去，丽菲尔加纳也默默跟着他们的步伐，他一边走一边用那漆黑的毛巾擦着汗水，顺便穿上厚工服，不用算上那体力劳动，地下的温度本来就是很热的，但外面不一样，穿着薄的工装出去是一定会冻伤感冒的。工人们自觉地排好队，矿井里有五十个人，但那破旧的梯井只能承担十个人，他们要分五次才能出去，他们出去后，三班倒的另一批劳工会继续乘坐梯井下来。
为了可持续性的涸泽而渔，不让一个劳动力早早地坏掉，以石高为首的一批人制定了一套合理的作息模式，一天只用连续工作八小时，吃一顿饱饭，休息十六个小时，因为休息的时候不用消耗过多的能量，所以是不需要吃饭的，而为了更好地保存体力，大多数工人会选择睡觉度过这漫长的一段时间。
“怎么才这么点？多给点呗，他们都有一整块面包。”丽菲尔加纳把不锈钢碗在桌上跺了跺。
因为他的碗里只静静地躺着半块长着灰色霉点的硬面包。
“不行。”打菜的大胡子干脆地摇摇头。
“请问我哪里得罪你了？”
“不是你的原因，安东尼说你刚来就偷懒，让我关照关照你，我没什么权力，再给你多了他要去打小报告了，你也别抱怨了，好好干吧，他盯着咱们呢。”
“嘁，他妈的安东尼……”丽菲尔加纳端着那霉面包离开了，后面还排着十几号人。
丽菲尔加纳作为一个魔能者，在经历了几天这样的生活后也是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就更别说其他普通工人了，但对于石高他们那种相对于他们而言的上位者，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耗材，用坏了一批再换一批就好，丽菲尔加纳和那节被劫持的车厢也是作为一种对伤亡损耗的补充资源。
丽菲尔加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用脚踢开积雪，蹲在墙角，哆嗦的手拿起那闻起来明显有着酸味的面包。对于这种时时刻刻都会让人产生逃跑想法的地方，一些必要的防护措施是做得很到位的，层层包裹的电网，隐藏在各处的监控，不仅仅是明面上的伥鬼，说不定还有隐藏在工人里的暗线，这些苛刻的现实条件为工人们的逃亡计划提前铺好了天罗地网。
丽菲尔加纳先是把面包上那些肉眼可见的霉斑的表皮给撕掉，结果面包的表皮的三分之一都被撕掉了，然而它里面还是散发着糟糕的味道，但至少要健康那么一点了？少年屏住呼吸，用牙关去敲击着那梆硬的面包，那发酵的滑腻的腐败口感在嘴里绽放，今天的面包比前几天的还要腐败，果然是被好好关照了，他忍住恶心往下咽，至少这勉强能算得上是食物，这都是为了活着。
吃完糟糕的餐饭，丽菲尔加纳赶紧抓了一把雪扔进嘴里，在冰冷的雪化水刺激下，那呕吐的感觉总算是压了下去，要是吐出来就难办了，他还没有那个勇气和实力把吐出来的恶心面包浆再次送进嘴里，至少，今天算是过去了。
丽菲尔加纳慢慢朝着那百米外的铁皮棚子走去，正常人不会再外面多呆一秒钟，但是那些混账家伙规定了不能在睡觉的地方吃饭，他们只能忍冻在寒风里进食。
铁皮棚子不算大，里面用铁围栏围成了几十个方向格子，所有的格子的边缘都有一个坑，这些坑的终点是铁皮棚子地下的的一个大深坑，那是厕所，这种设计风格就是一个没有食槽的猪圈。每个格子里堆了不少干草，至少可以让工人暖和一点，一间十平米的格子里会挤五个人，丽菲尔加纳回到自己的格子时已经有一位年纪比他大几十岁的中老年工人裹着干草侧身躺下了。
这个人好像比较阴沉，总是独来独往不说话，倒是另外三个开朗一点，他们就老是抱着团，从某种意义上讲，丽菲尔加纳更像前者，丽菲尔也裹着干草睡觉了，这种环境对于睡眠不好的人简直就是灾难，呼噜声，拉屎传来的气味，躁动的人们为了消磨自己的欲望弄出的躁动，这些足以把一个正常人逼成神经衰弱，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地约定动静尽量小一点，但上百人的聚集地，会有一些家伙故意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