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把子、笔杆子、钱袋子他都要(1 / 1)
老四尴尬的说道;二哥的话,有些莫测高深了,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张少泉有些失望,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锭更大的银子,往桌子上一放。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弟弟,希望他能理解眼前的东西。
老四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接说道;二哥赶快说吧,弟弟都急死了。别玩什么弯弯绕了。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一同喝了一杯。张少泉见状只好掰开了揉碎了给弟弟说道;在渤海王就任之前,辽阳城的天虽然是大桂的天,但是以刺史徐百韬为首的辽东地方官府,对内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对外不能打击异人维护大桂天威,实在是有损朝廷颜面。在这种情况下张家和隋家运用自己家里的巨额财富一来帮助百姓,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冻死,二来隋家组织自己的武装抵抗外族侵略,而咱家就是通过经济手法牵制异人分化他们的贵族集团,使他们对外侵略力量有所减弱。所以说渤海王到来之前,辽东的官方处于弱势,一来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造福百姓保家卫国,二来张家隋家财大势大。总体来说就是巨室强,官府弱。所以当初辽东的天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谁有钱啊,张家隋家有钱。好在这两家没有为富不仁。
说完这些话张少泉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弟弟。
老四如梦方醒说道;听哥一些话胜读十年书啊。以前就是民强官弱,地主豪强如果能遵纪守法乐善好施的话,大家当然都相安无事。如果为非作歹欺压良善的话,地方官府也没能力把这种豪强怎么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刘玉藩是何等人物,他岂能允许民强官弱的情况继续下去。他是文学泰斗,在天下士子心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凉州一战成名威震华夷。这种人到了辽东,岂能让隋张两家继续强大下去。但是咱们做的正经生意,一来不偷不抢,二来咱家照章纳税,还对百姓广施恩德。况且他如果把咱们张家整了,他在辽东就待不下去了。辽阳城有超过四成的人直接或间接靠着张家吃饭,辽东的赋税有六成是咱们张家上交的。所以我断定,即使渤海王不乐意见到张家如此强大,他也会承认这种现实。
张少泉听了弟弟的这番话先是轻轻皱眉接着就是一阵微笑,将杯中酒一饮而下,从座位上起身拍了拍弟弟说道;弟弟分析的很对,但是不全面。以他渤海王的才华脾性他不会在辽东做附庸更不会做张隋两家的提线木偶。从他这段时间的一系列举动就可以看出,他今后是要强势主导辽东的政治军事经济乃至文化的各个领域。刚到任就一战立威,足以让辽东的军事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加上他在文坛中的超高人气和战神威名,他已经将辽东的刀把子和笔杆子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辽东的官僚集团本就柔弱没有强势人物,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这些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绩给朝廷和百姓们看,所以说今后渤海王能轻而易举的主导辽东的政治走势,小到一些官吏的任免,大到政策法令的颁布出台,都要经过他的点头签字。军事文化和政治都被他收入囊中,接下来就是钱袋子。
说到此,张二公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露出难得的怒气。
老四很少见到二哥生气吓得大气不敢喘,主动给哥哥斟满一杯酒。小心的说道;哥哥所言极是,您接着说。
张少泉缓缓情绪说道;不好意思啊,失态了,咱们接着聊。渤海王在收拾了军事和文化政治之后,就会动他最难啃也是最重要的骨头--------经济。世人皆知,辽东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张隋两家,没想到这位渤海王棋高一着,采取了各个击破的办法。现在弄得我很是被动。
老四问道;您怎么看出他已经先动手了,别的不说,如果是军事政治方面他渤海王真有可能有几把刷子。但是他如果在二哥面前耍经济手腕,那他和您比起来还嫩的很。即使他手握军事政治大权,又有一群酸儒在后面唧唧喳喳。可咱们遵纪守法不惹是非,他也拿咱们没办法啊。况且张家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不是吃干饭的。岂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张少泉说道;弟弟的话有失偏颇。张家势大但是大不过朝廷。我虽然喜欢做生意但是和他这样的对手做生意很难占到便宜。因为他手握藩王大印,是大桂的藩王,他可以制定游戏规则,而咱们只能在他划定的圈子里蹦跶。葬风岭一战,他在百姓心中立即树起了伟大英雄形象。世人都看到了这场胜利振奋人心,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没几人明白,这一战还拉拢了隋家,借机敲打了张家。所以说今天咱俩给人家送钱送物,还要看人脸色。
老四说道;渤海王果然有手段啊,刚到辽阳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咱们也不必太过于紧张。因为他如果想在辽东站住脚做出一番成绩,尤其是对外战争。无论是兴旺辽东还是驱逐异人都必须做到官府和张家隋家三方势力的合作,否则就不能成功。这一点我想渤海王他是清楚的。即便是今后渤海王主导了辽东的经济成了辽东之主,他也不能把张家这根辽东支柱怎么样。他若有心在这种地方建功立业,就必须保证三方势力的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内兴辽东外胜贼寇。试问有谁会拆自己家房子的柱子。
张少泉听闻老四的这些话,很是欣慰,没想到弟弟对时局的观察如此的精准。二人好好的碰了一杯。
张少泉说道;弟弟所言极是。如果没有张家的配合支持,想在辽东站稳脚跟做出成绩是不可能的。今天咱俩送东西吃了瘪,证明他就是想抻着,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和咱们接触。我判断他近日是不会见我们的。等他收拾好了官府的那些人才会和我们正式的接触。到那个时候才是博弈谈判的开始,现在咱们也不必揪心,该吃吃该喝喝。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给他安排一下时间,让他尽早亮出自己的底牌。
老四又愣住了,不明白哥哥的意思,人家是王爷,张家虽然有钱也不能安排人家的行程啊,怎么逼人家亮底牌啊。
张少泉见弟弟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能一一说明了。他吩咐道;从今天开始放出风去,说我下月初八娶小妾,这段时间张家在辽阳所有的商铺歇业,只保留米店照常营业。咱们开设的慈善粥棚由之前的一天两顿改成一天一顿。另外向全城重点商户催贷,就说是钱庄整顿,让他们提前还钱。最后把原定于这个月十三应该缴纳的税银拖到下个月底,答应官府每天一厘的滞纳金。向他们解释清楚咱们现在没银子交税。
老四听了这些话,吓得连酒杯都拿不稳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哥哥所言干系重大,这么一弄的话辽阳非大乱不可,我建议向父亲大人禀告之后再做定夺。
张少泉无奈只好摇摇头,喝完了杯中酒二人就悻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