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忠义两全公孙克(1 / 2)
本已吃惯了粗盐的刘慎,看着眼前经过刮土淋卤,取卤熬炼而成的细细精盐,不禁感叹先前之苦,更是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产品很难决定市场,而市场却能轻松决定产品。
寻常政务尽托顾达的刘慎,如今投身盐业后,以曲阿令的官身,自然要比之前更为了解盐业——朝廷需要盐,百姓也需要盐,但这数十年来的灾乱,能吃上一顿饱饭,便已是幸事,谁还能顾得上计较精细?
所以当刘慎拿着刘岱的遗产,大举投入盐业之后,方才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并非是盐民制不出精盐,精盐无非是在粗盐中添加草木灰或石灰,而后进行提炼而已,古便有之,只是精盐价高,无处售卖。
望着满仓的精盐,刘慎已是十分头大,正苦思销路时,顾达又带着一个麻烦来报——今晨有个精壮汉子自秣陵而来,称奉了刘繇之命,前来曲阿做县尉。
顾达受刘慎托付,尽署曲阿之事,于是便教那汉子取来凭据,可那汉子除却一句奉命的空话后,便再无他物,于是顾达便也就只教那汉子从哪来回哪去,孰知那汉子却好大气性,见顾达如此便当即暴起,公孙克上前交手,竟不过三合便教那汉子打翻,若非刘基匆匆赶到,表明了身份,恐怕公孙克的小命今日便要休矣。
刘慎得顾达此言,顿时也是冷汗冒背,经了笮融一事,刘慎早已再无与强人结交的心思,可人家打上府来,刘慎这个曲阿令焉有躲避的道理,便也只能匆匆随顾达回去县署处置。
方才进署中,刘慎便见得个七尺有余的美髯壮汉傲立堂中,再看公孙克,则一脸鼻青脸肿地瘫坐在椅中,刘慎心中不由一怒,高坐令位便要责问,刘基却凑上前来,轻声提醒道:“兄长且留些情面,愚弟听那汉子说是牟平出身,说不得是父亲乡亲旧识。”
刘慎闻言,面色愈沉,心中只道若是刘繇乡亲旧识,又怎会如此不给自己这个刘繇侄子一个面子?只怕也是个笮融般的强人罢!
一念及此,刘慎便怒问道:“你是何人?安敢殴打朝廷官吏!?”
那汉子倒是依旧一副傲然之色,只答道:“某乃牟平东莱太史慈,奉了刘正礼之命,来此做个县尉,若非有小人相疑,又焉能挨我一顿痛拳?”
刘慎心弦猛然一跳,连忙定睛看去,这汉子果然臂如猿长,浑身腱肉!大喜之下,竟不顾顾达神色,快步走至太史慈身前,大笑道:“竟是子义到来!”
众人见刘慎此态,皆是一怔,便是太史慈,也是颇为纳闷,可见得刘慎如此,却也不好再作傲态,便拜问道:“莫非邑宰也曾听过我太史慈之名?”
此刻刘慎哪顾得上堂中众人神色,只大笑感叹道:“东莱太史慈,北海报恩,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太史慈闻言,双目登时一红,耳中虽听得刘慎说自己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若果真如此,今日又怎会发生冲突?又回想起此番南下投奔刘繇,本以为自己与刘繇同乡,必得重用,孰知到了秣陵之后,却教许劭看轻,处处为难。
一念及此,太史慈竟是双膝一软,叩首哀道:“来时便曾听闻如今曲阿邑宰,乃兖州刘公山之后,还当邑宰是袁公路一般有眼无珠的人物,今日方知邑宰竟早晓得我太史慈姓名,子义此生足矣!”
说着,太史慈昂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今日打伤明公属下,子义唯凭明公处置,绝无二言!”
听得太史慈此言,刘慎饭方才想起公孙克来,一面将太史慈扶起,一面连忙向公孙克望去,只见公孙克肿着一双黑眼也正哀怨地望着自己,心中一紧,只得讪笑问道:“公孙兄……你还好吗?”
公孙克双颊俱肿,哪说得出话来?听得刘慎询问,只得拼命摇头。
刘慎见此,方才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笑道:“晓得公孙兄无碍,我也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