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割袍断义(2 / 3)
江浊浪喘息不语,只是不停地咳血,口中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谢王孙见状,不禁吁出一口怒气,重新平复心情,沉声问道:“闲话休说,你我毕竟相交一场,当兄弟的也不折辱你了!那半部反掌录,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等我杀你之后自行搜寻?”
江浊浪努力露出一丝苦笑,低声说道:“在下……只有……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盼谢兄让我……瞑目……”
谢王孙双眉一扬,紧扣他咽喉的左掌不敢有丝毫松懈,全神贯注地说道:“你问!”
江浊浪喘息道:“关于反掌录一事……咳咳……谢兄是……是从何得知……”
谢王孙冷笑道:“江湖传言,十句里有九句是假。但关于少保临终前留下半部反掌录一事,却决计不会有假……因为,消息是从那个人嘴里亲口传出……”
说着,他不禁沉声念道:“湖间持笔判阴阳,诸葛一语定兴亡——西江月上的江湖第一智者、整阙西江月的编撰之人诸葛阴阳所说的话,又岂会有假?”
这话一出,暗格里的江浊浪再次闷咳几声,直喷得胸前衣衫上尽是黑血,摇头叹道:“谢兄……被他骗了……”
谢王孙顿时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江浊浪的手已悄悄摸到暗格右壁上的一处机关,轻轻按下。
霎时间,马车车厢顶上,数十枚细细的银针自上而下激射,如同下了一阵细雨,全部射在谢王孙的背上!
谢王孙惊骇之余,左手正要发力捏断江浊浪的脖子,谁知伴随着数十枚银针入背,一种奇异的感觉立刻游走全身,竟让他再也使不出丝毫力道。
很快,谢王孙整个身子便已麻木,径直掉进暗格之中,重重压在江浊浪身上。
江浊浪碎裂的胸骨被谢王孙压到,剧痛之下,不禁又是一阵猛咳。随后他吃力地从谢王孙身子下面挣扎出来,扶着暗格两壁坐起,口中则断断续续地说道:“在下方才便已……说过……这辆马车……乃是……乃是钱塘金爷……特意打造的……”
谢王孙拼命流转周身内息,但四肢百骸却怎么也使不上力道,惊恐之余,他不禁厉声喝问道:“针里……有毒?”
江浊浪继续努力挣扎,已从车厢暗格中爬了出来,喘息着说道:“谢兄大可……大可放心……针上……无毒……不过是涂了些麻药,以谢兄的功力……最多一炷香工夫……便可……便可恢复如初……”
他口中说话,手中却已拾起一支方才射进车厢的弩箭。
暗格里的谢王孙见状,不禁脸色微变,咬牙切齿地说道:“罢了,正所谓成王败寇,今日之事,本就是我要杀你!如今我谢王孙死在你的手上,也不算冤枉!”
谁知江浊浪手持弩箭,却只是用箭头刺破自己的衣襟,一边咳嗽喘息着,一边缓缓割下一条尺许长的粗布,轻轻放到谢王孙身上。
谢王孙微微一怔,怒目反问道:“你这是要……和我割袍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