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3:Knell(丧钟)(1 / 4)
在对宇宙探索提出新课题时,我们人类往往会陷入一个误区,那便是过于以自己作蓝本,去思考其他未曾见过的偶发性及可能性。譬如什么星球适于定居?大致需要具备哪些必要条件?以此判断是否曾在生命。但宇宙之大,超出人类的极致想象,即便是行星,除了目前认知的数种形态外,不啻就存在老吕库古提及的拟态行星。
从字面上去解,便是一种能变换形态的星球,那么它大致应该是气态的。然而,我仅凭浅薄知识提出的这个看法,随即遭到范胖马洛的否定。正因此类话题是他们所感兴趣的,所以各种奇思怪论都由俩人的无限遐想中慢慢变得丰满。
范胖以色彩举例,好比说红色,我们一般会联想到血液、山楂、枫叶等等。但这是从孩提时代受教育的成果,并无法证明每个人眼中的红色就是同一种色泽。没准他认为的红便是是瘦子眼中实观的黄,正因为打识字起人便被灌输了它的标准名称,并不存在我能借助你的视网膜去观察色谱。这本以令我们十分吃惊的假设,在之后眼镜提出的另一种假设前,变得似乎十分寻常,因为他的理论简直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
眼镜认为,不仅星体可能存在超出想象的形态,甚至不同维度的生命观察物体的外型也是截然不同。人这类低纬度生物望出去的世界大抵是实体;在比我们高等的生物眼中,世界是带状或水滴状;那么比它们还高等的生物眼中的世界又会是怎样?则完全无法预测了。那么问题来了,帕德拉超星系团的巨隆座那颗拟态行星?究竟是何种外观?那是四级文明末裔史料中记录的形态,并不是人类的视角,没准以低级生物的观察它仍是固态的。
正因此时此刻我们这些放在正常生活中永不可能坐在一起的人,齐聚在对抗致命威胁的大逃亡前夕,过于深奥的理论说了也无人能懂,外加时间太过紧迫,眼镜便长话短说。假设真有这么颗神奇星球,那么生栖在上面的生物具备拟态,则再正常不过。拟态类生物如果按地球已知的原始动物,属于比较低级的科目。但它们比哺乳动物强的地方便是,全身上下都是大脑,每个末端都有完整的细胞架构。换言之,你刀劈斧砍它随时能再生,而且在行动过程中时刻在伪装,全是本能之一。说得再通透些,这些神奇能力对于生物本身,它们是下意识或意识之外的,甚至不记得有过这样的过程发生。
面罩女蟊贼在脱队前,他们的人正是发现了煤炭脸儿而被迫停在山铜矿井前。暗世界有夜风那种脉冲保持相互联系,他们也有其他方式来交流意见。她所获得的情报是,那东西的外形是张巨大的毯子;而我们在阴宅底庭遭遇时它是道水幕;距最近观察到的,它是模拟成水面的外观,因此要将这些断头讯息拼接起来理解,此物最接近的外形,是蝠鲼类的长相,但它又不具备肉质,泛属于油脂。因此,它可以不受动物的限制,能随时分解,可大亦可小。至于为什么这么说?眼镜打裤袋里掏出个小塑料袋给众人过目。
一团像浓痰般的半透明物质,正在袋中上蹿下跳,当瘦子举起打火机慢慢靠近,这东西霎那间改变了形态,成了韧性极强的怪皮,表面浮着花蟹般的斑斓。
“这,这就是那张打野战床头的鱼皮!”alex惊呼起来,他指着我和女兵,叫道:“还记得在河滩前,那具死尸身下拖着的皮质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一忙起来忘了提而已。”
“那你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我感到阵阵恶心,不由掏出纸巾去擦拭粘在胸脯上的油脂,瞪了他一眼,道:“我也和老马一样,全身忽然冒出许多怪皮,这才脱了衣服拍打。我像那种随便的女人吗?你适才还对我骂骂咧咧,又打又踢的,真是恨死我了!”
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冤屈终得昭雪,之所以只有我与马洛身上会产生异常,是因我俩曾在积满浓痰的水中游曳过,因此部分煤炭脸儿的分解部分被吸附在衣缝里。随着进入相较炎热的山铜矿井地带,体温升高,使得它们迅速甦醒,便立即游离去找寻自己本源。
只听得“嘭、嘭”数声,铁器桌椅被顶开一条缝,堵在门外的煤炭脸儿早已是饥渴难耐,从破缝中喷溅进来!面罩女贼和女兵抓起准备妥当的莫洛托夫,朝着它掷去,这东西竟将水幕从中破开个一人多高的缺口躲避炸开的瓶子,迅速往两侧聚拢,攀附四周的水泥墙,并不断涌入!打算以此做拉锯,将更多的水幕放进来!范胖与瘦子见事情急了,忙抓过信号枪朝它射击,顿时将它们烧得里外漆黑,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豆汤的怪味,帝皇鲼受到冲天火幕的限制,又结结实实挨了两枪,只得伴随吱吱怪叫,暂时退出门外。
趁着这个间隙,法国小青年赶紧上前帮手,将入口再度堵上。同时责令稻草男孩和拳王千万别停,发电机组预热仍需时间。我见公羊正瞪着范胖瘦子连连啧嘴,他是刑徒里最不喜欢他们的人,厌恶之情直接写在脸上,简直能读出他会抱怨些什么。修士曾说,所有搞学术科研的都是骗子,他们仅仅以某种莫须有的理论就能贪污到经费,而经费由哪来?是从他这种老百姓头上抽取的税收中来,因此所谓的专家都是祸国殃民的败类。
拳王也惊出一身冷汗,他让闲杂人等都去帮手修士,自己掏出那只月饼盒,再度将绒线绑上手指。约摸半分钟后,孤楼的上空传来阵阵沙铃声,楼道内便滚涌起夹杂着紫蓝粉末的浓烈气雾,不甘失败的煤炭脸儿发着吱吱怪叫,开始从楼道内撤走,四周暂时平静了下来。
“你这细胳臂嫩手的,哪能干粗活,不像话。”见我也打算去铲煤,这家伙终于表露出一丝怜香惜玉,让我帮他堆砌障碍物,叹道:“我炸了一只帷鸢,但拖不了太长时间。”
马洛见铲子就五把已被人分光,不知该忙什么,便让拳王给他找点事做。
“你别像做学术报告般啰嗦,直接说重点,要如何干翻它?以及它具有哪些弱点!”
“目前已知的是它特别厌恶荨麻,有栽种这种杂草的地方便会避开,究竟基于什么原因?大多与其活性成分有关。除此之外我觉得,它追踪猎物或许是靠探测热源,那时遇袭前,我等四人恰巧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很久。”眼镜缩着脖子,又说:“另外它也害怕阳光。”
“那它以往为何不冒出来袭击背包客?这孤山废宅不管什么时段都总会有人来,为啥始终没闹出过新闻?”法国小青年嬉皮笑脸地反驳,只要这两人发言,他本能地就会去抬杠。
“因为血月期将至,空气中湿度大幅递增,比较适应它的自然生态吧。另外,它不是害怕阳光,而是无法接触外界空气,故而始终活动在阴宅范围内。心瓣也好,阴蜮也好,都混合着仙境里的神经毒气。咱们连续四天不眠不休,其实身体早就垮了,但并不感到特别疲倦,没准煤炭脸儿严重依赖着它们。否则以它的能耐,早逃出水域去为祸天下,这附近哪还能有人烟?”范胖闻言,转过脸来严肃地说:“它绝对是外星生物,这点不会出错!”
“理论依据呢?你说是就是?”alex贱兮兮地眨巴着眼,盯着他的大肚腩咧嘴坏笑。
“应付你,一把刷子不行就得多备几把,听着。曾经的澳洲并没有野兔,而是某个英国人为了享受打猎体验从欧洲带去了一批,因此造成现在的生物挤兑,需要花废大量人力物力才能控制住数量。既然闪灵说远古地球是各种种族混居的星球,那么同样会有许多不属于地球的生物被带来这里。即便不是存心,也会像大航海时代躲在船舱内偷渡到美洲。否则如此特别的物种,早就被人发现了。而实际上,世界各地都找不出相似同类,说明它不存在科属,而是独有的!”见法国小青年嘴巴张了张,范胖慌忙抹了把热汗,道:“至于它为什么被人从苏联海域抓来,这个我也不知道,没准那里有另一个座化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