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空无序（1 / 2）

大燕王朝，永康十六年。

东海，夏日，正午时分。

烈日当空，热浪扑面。

海边白沙村的村民把水泼在木质的地板上，聊以消暑。

白沙村有两百多户人家，这里的村民靠海吃海，以捕捞海货为生。这片海域常年风平浪静，海产丰富。所以即使地处偏僻，人烟却不稀少。

在这片海域，像白沙村这样的小渔村，有十几个。这些个小渔村由北向南十几里，分布成一排，每个村子相距一二里，白沙村在最南端。

白沙村向西北二十余里，是一个小城，名叫柳家集，四五千人口。柳家集十几年前是一个小集市，附近渔村的渔民打捞了海货，都会去柳家集兜售。因为这片海域的海货种类繁多，且渔民出手物美价廉，柳家集以西的人近年来都来此地购买海货。慢慢使柳家集繁茂起来，发展成了一座小城。

白沙村东首的一个小石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赤着双脚，卷起裤管，一边往地板上泼水，一边说道：

“阿妈。怎么今天一点海风也没有，热的饭都吃不下了。”

小姑娘的阿妈是个身材结实的中年妇人，她低头浆洗着衣服，头也没抬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往年这个时候也不像这样热，咱们海边的人不怕大太阳，只求没风没浪就好。不过你阿爸的船出海也有几天了，没一点风也不好回来。”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如同瓢泼般落下，转眼间黑云盖住了整片天空，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在闪电亮起的一刹，才能看见外面波涛汹涌的海面。

“阿珠，关上门窗！”那妇人忙站起身，摸索着向门窗走去。

阿珠应了一声，她手脚麻利，借着电光一闪，窜到门边，“啪嗒”一声把门关了，插上门栓。又扶着墙，走到窗子边上，用力关上了窗。

屋内的风声顿时变得沉闷，仿佛用双手堵住了耳朵。阿珠妈扭头摸索到桌子边上，摸到了一根蜡烛和火石。

点着了蜡烛，屋内重新恢复光明，母女两人慌乱稍停。阿珠借着微弱光亮，看见阿妈先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一口，双膝下跪，双手合十祈祷了起来：

“龙王爷保佑，龙王爷保佑，保佑她爸平安回来……”

阿珠也连忙下跪祈祷。

海面，离岸三十里。

阿珠爸乘着一艘梭子似的快艇向岸上驶来，这种小艇通体呈流线型，两丈多长。此时小艇四边上下上全是封闭的，阿珠爸就在小艇内部，除了他还有一个昏迷的年轻汉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阿珠爸是个瘦高的精壮汉子，皮肤黝黑，指节粗大，他是个海上的好把式，此时正在借着这阵突如其来的怪风，透过特殊的树脂小窗和海怪鳞片制成的船头灯观察着外部的情况，把着小艇，一高一低地踏浪穿波，飞也似的向岸上疾驰。

阿珠爸这次出海本来收获颇丰，谁料归途竟然遇到这么一场毫无征兆的怪异风暴，本来凭他的本事，费点周折把渔网里的海货带到岸上，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