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流动的怀卡托河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2 / 2)
那个瘦高的男人,有着清晰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他不爱说话,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果不是看他在做事的时候,他在外面必定是手里一支烟,打赤脚在门口跺着步子。感觉他的烟瘾很大,每天都能看到他在门口抽烟,要么在车库里忙,要么就是修剪草坪,外面的垃圾都是他在清理。他对于自己的形象跟女人不太一样,每天穿的都是一本正经,干活时候前面就围着一块布,虽说没穿什么名牌之类的衣服,但外表上还是显得整洁干净。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每天早上喂完鸟后回家,任重远有时候会在他拉起的窗帘的窗口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碌,下午他都会骑着一辆小电动车出去,然后很晚才回来。她还发现白人家庭特别喜欢白色的车子,家里就两辆车,居然全是白色。
她奇怪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为什么总是骑着一部电动车进进出出,难道是年轻男人没钱买车还是没驾照?或许为了环保?如真是这样,她还感叹这个年轻小伙子挺时髦的,也挺有爱心。任重远还发现那个精瘦的男人,每个星期只上四天班,而且每天出门上班、下班都很一致;而女人上班也很有规律,见面都会打声招呼:“嗨,早上好!”也就是这些而已。她下午四点就下班回家,这样她工作的时间很容易计算,就八个小时,很少看见她晚回家的情况。
感觉后面的这家白人,年轻小伙子应该也是租房住的,他与夫妻不像是子女关系,年纪上就不太对,如果是他们的孩子,那么他们就应该在很小的年纪就结婚了,而且差不多每周,会有一、二辆车停在他们家门口,他们才与瘦高男人和女人看起来才是一家人。因为差不多每个星期,有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都会到达,这男孩长得特别像男人,也是瘦高的样子,只是带着眼镜;还有一个年纪稍微比男孩大些的是带着二、三岁的孩子,每次孩子回来奶声奶气就在门口喊叫:“grandma”那个女人很快从家里出来迎接他们。
这样看起来,这对夫妻至少有二个孩子,那么住在他们家里那个年轻小伙子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任重远推理得出的这个结论:房东和房客。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跟这对夫妻时间不太一样,他是早上十点起床喂小鸟,然后回去之后很少见到他出来,到了下午三点之后他才骑着他的电动车出门。只有星期六他会在家,之后到了晚餐,他会和那对夫妻一起开车出门离开,任重远猜想他们应该是外面吃饭,之后一起回来。
任重远当时还担心自己这些外国人的到来,会让他们看不起,没想到他们对她们的到来还是客气和友爱的。
她曾经的认知里,这些西方人的贵族生活就是派对、红酒、咖啡、别墅。宽大的草地,烧烤等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这里的红酒不贵,烧烤炉很多家庭必备的东西,这是他们的饮食习惯,我们羡慕人家的日子,只是他们的日常生活罢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就是《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不,是从童话故事里出来的灰姑娘,灰姑娘想象中的王子是完美、高贵的人设。没想现实中的王子也有七情六欲,也要吃饭,感觉他们一下子从云端中落入地面的世俗人。她从仰视一下回到了平视层来审视自己,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老土,如没见过世面的常年生活在地下土拨鼠一般。原来外面的世界还是与自己没什么区别,这里不是天堂,国内也没那么的糟糕。小时候的认知,在这个时候慢慢被打碎,她慢慢回归到理性上去评判这个她刚刚接触的世界。
对于要求不高的人来说,只要简简单单的日子,这里很容易满足,不用担心没饭吃,想要有点质量的生活,还真的有点压力。比如想上个游艇出海玩,或者到旅游景点玩点项目,没钱一样不行;上街吃个饭如果没别的收入,一样困难。
任重远住的这间卧室,窗户正对着后面这家大门,所以她看得很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不过他们家大门很少开,进出大多是通过车库。
他们的车库就在房子的一边,中间应该是客厅,任重远面对的右边是厨房,她看见过几次年轻男人在里面做饭。
他们家在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的时候,就有外面的车停在门口,按中国人的思维,这应该是家里人或者是朋友来访。
他们的后面的围墙是一排小松柏,还有一些低矮些的不认识的花草,任重远对新西兰的花草有太多不认识,这里有许多紫色的花。在中国没看见过的花草,这里是平常存在。
小道对面的这家人应该是亚裔,长相跟中国人没什么区别,只是皮肤稍微黑一些,他们不会说中文。任重远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华裔马来人,他们的祖辈是中国人,后来在马来待久了,中国话就不会说。
两位老人,夫妻相伴,六七十岁样子,他们说很快他们也要搬走了,跟儿子住在一起。儿子新买的房子,他们不放心老人在这个地方,过来看他们也不方便,所以计划出租这套房子。
围墙的外面,站在阳台上面对公路的车站,左边邻居应该是印度人,透过不高的篱笆可以看到他们一些活动。右边的邻居,因为房子挡住了,对其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