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木火相生，舍蕴败北（2 / 2）

“一切都早有注定，殿下，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自问过么？为何你身为九公主，乃汉皇钦赐之女，又有功于社稷，为何你此番遭难，却得不到汉皇的圣谕，迎你回中原呢？”老丈胡高反问道。

惊鸿呆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来不及想，她毕竟从舍蕴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久，现在一想，的确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道轮先生一直想隐瞒真相，可真相迟早会被揭露，他对你情深义重，老朽并不怪他，可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殿下好自保重，老朽告退了！”老丈胡高转身就走，走入黑夜中。不知为何，惊鸿发现他的脚步似乎因为这个决定，都要显得格外轻快，那背影似乎已不像个老人。也许他做了对的选择，做了对的决定，所以他问心无愧，所以他很轻松，已不必为别人拼命。

能活着，谁想去死呢？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也许死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可怕，可如果死的不值得，死的轻于鸿毛，那就是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无论如何，我会等他来，我答应过他，要保护惊鸿仙子！”漓泣说话了。

最后那个提刀的汉子也说道：“我也会等他来，我想听他一句解释，我的兄弟们不能白死，到时候，我就会回西昆仑！”这个人，显然就是陆飞。

这句话倒是让漓泣忍不住瞟了他一眼，想要听道轮的解释么？只怕下辈子也不能够！

惊鸿很想问他们，那个他是谁，可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连这样的话都已经根本懒得去问。

“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也许我以前的确做过让你们认为该死的事情，可我现在不记得，等我想起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惊鸿道：“我不会怪你们，也没有资格来怪你们，除了舍蕴，我其实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要做的任何决定，那都是你们的事情，与我并不相干！我只是要让你们知道，如果我真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九公主，或者惊鸿仙子，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你们再去伤害舍蕴，只因为，他是我的朋友，除非你们现在就将我杀死，不然，有朝一日，你们的下场都会很惨，因为无论是谁伤害舍蕴，我都会替他报仇雪恨的！”惊鸿一口气说完这些，她也转身就走，走入黑夜中，她的脚步也如那老丈胡高一样，变得轻快了许多。

漓泣和陆飞没有跟上去，他们都用一种同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惊鸿的背影，看着她离去，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快也变得一样，那就是同情和怜悯，只不过漓泣的表情被面罩遮住了而已。

“我应该马上赶回敦煌城，那里很快就会集结一支队伍，来保护惊鸿仙子，我不能让他们白白来送命！”漓泣突然对陆飞说道。

“你大可不必如此！”陆飞道：“有关惊鸿仙子的一些传闻，想必这西塞的人早就知道一些，他们选择来搭救她，有几个是出自真心呢？还是想要一战成名？或者觊觎惊鸿仙子留下的财宝？漓泣姑娘，你身在江南，我远在西昆仑，真要算起来，我们都是外来人，本不该来这里淌水！”

“无论怎么说，惊鸿仙子毕竟为丝路付出了很多，十年的和平盛世不假！我们所见的一切，也许只是她的另一面。所以，在道轮到来之前，我还会看着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于宵小之手！”

“既是如此，方才你为何不阻止焰空和栀落呢？有那舍蕴贴身保护着她，刚刚你也看到了他的本领，谁又能轻易得手？你何必强迫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亲力亲为？况且惊鸿仙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可并不想看到你！”

漓泣望着黑夜，她的眸子闪动，片刻才道：“只因为，那舍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他的存在，很有可能让惊鸿仙子复活！”

这一刻的漓泣，和道轮是那么相似，区别只不过在道轮的心里，始终还住着一个倾城。他们都想救惊鸿，却又害怕惊鸿恢复实力，现在的惊鸿可以活，惊鸿仙子却不能活。

在他们心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真相？谁也不知道！

陆飞笑了，只不过笑得很难看，数日前，他的同门兄弟们被沙匪乱刀砍死，舍弟陆虎也被拦腰斩杀，血染黄沙，只为来保护九公主。可现在，他们却都害怕惊鸿仙子复活！

这是一件多么悲催，多么可笑至极的荒唐事？

他忽然也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走入黑夜，今夜他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找一家酒馆，去喝个烂醉如泥！

黑夜，又是黑夜，惊鸿又在高一脚低一脚地奔跑在黑夜里，她的夜视眼好像也不灵了！她摔了好几跤，手掌、膝盖，连额头都被划破，可她忘记了痛，她忽然很想哭，她大声叫唤着舍蕴的名字，她很担心舍蕴的安危，可是她要去哪里寻找舍蕴呢？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应该去找户人家，借来火把，如果能借到油灯，也许能让她走更远的路。

她忽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然有好几户人家，微弱的夜色下，她甚至认出了自己正走在一片荒废的沙田之上，沙田里并没有庄家，早已经干裂和荒凉，那几户人家就在沙田旁边的一个小小的沙丘之上。她快步走了过去，快速爬上沙丘，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那几户人家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