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波再起（1 / 2）

林隐这边隔着墨飒和白霖两三个座位，手中百无聊赖地在吧台上转着硬币，调酒师大叔见林隐一个人出着神，便走过来搭话：“我的朋友，怎么不去和你的同伴聊天？”

林隐略显尴尬地说：“他俩是情侣，我不太好打扰。”那调酒师又放声大笑了起来，说：“朋友，今天这杯酒算是我请你的，看起来你正烦闷着。不如来说说你有什么心事？”大叔向他抛出了一枚骰子，林隐啪地接住，打开一看是最小的点数一。

一是什么，希望渺茫？他自顾自地想着，低头灌了一口教父：“我的心上人她总是和我开着玩笑，从不肯真正停留下等我。”最后那几个字像是林隐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融化在嘈杂的环境中。

大叔在吧台下找着调酒的杯子，在找到要用的器械后满意地笑着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他用力晃了晃雪克壶，倒出来青绿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人生起起伏伏，如果她真的放不下你，她会来找你的。不是每个人遇见了就一定适合，也不是每段情感都是一帆风顺的。”端起刚调好的绿色蚱蜢，大叔端到吧台另一侧客人前，又顺手拿起盎司杯放到水池下清洗，说：“如果你觉得她真的值得，就忍受一路上的坎坷。大海里的好鱼还有的是，真正的大鱼跑不掉。”林隐一言不发地听着调酒师大叔的话，喝着手中的教父。

教父毕竟是烈酒，一杯又一杯后林隐早已双眼一片模糊。后来大叔还讲了很多很多故事，教父喝了一杯又续上一杯，再后来的日子里他甚至记不清大叔的样子，记不清那天为什么去了酒吧，自己那天到底喝了多少，只是那个迷醉而幽暗的夜晚，大叔的那几句话一直清楚地印在他脑海中，而爱丽丝的身影也缠绕在他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离别的那天深黑无月，天空中飘着大雨。一道炸雷劈过，墨飒和林隐的手机同时震动一声，弹出一条提示消息：飞机又延迟了。已经在飞机上坐了快一个小时的他们不知道还要坐多久，林隐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墨飒把头贴在舷窗上，飞机外除了瓢泼的雨线，没有月，也没有白霖。还没来得及给白霖买手机，教白霖怎么用就分开了，墨飒遗憾地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手表，十八点四十七，离开白霖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三小时前特罗姆瑟上空还是晴朗无云，不过海滨城市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看起来是笑着的，说着说着就哭了。临走之前墨飒还记得白霖和他抱着好久好久不分开，白霖千叮咛万嘱咐说到了那边后记得找个有月光的地方等她。那时候墨飒看着晴天还以为马上就能起飞，心里还有点嘲笑白霖的孩子气，现在自己却打心底里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点孩子气，这下着大暴雨，白霖又能去哪，怎么找到他们。

墨飒望着舷窗外面的停机坪发呆，林隐来来回回翻动着飞机上的杂志，眼睛盯着书页，心里想着杂七杂八其他事情。一会是古堡中的鸟杖客，一会是落在火中的爱丽丝，一会又是老旧潜水服艾利欧格，一会又是说着：“我是小月妖哦。”的白霖。到底这些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和身边的墨飒的能力从何而来，自己会不会死亡，这些离奇的问题以前从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现在却涌上心头。林隐后悔大学选课没有选古希伯来文，那样起码从古堡的石壁中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机舱的灯忽然暗了下去，林隐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墨飒拍了拍他的肩头，“安全带系好，关灯了飞机就要起飞了。”林隐猛一哆嗦，脑海中混乱的幻影扑散消失，他把安全带从左腰边处拉开咔哒一声扣上，窗外的雨小了，飞机缓缓震了一下。

机场跑道的小黄灯依次亮起，跑道旁边的小黄灯亮着延伸到远方，波音737-8在跑道上终于开始缓缓滑行，尾翼上喷绘着的挪威名人头像隐在夜色中。雨雾中的客机像一只扑向风暴的海鸟，在一段滑行后冲向湍流急涌的云端。一个白纱女子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机场外默默抬着头看着它，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飞机驶入云端，墨飒还是沉默着看着窗外翻涌的乌云，林隐稍微侧过身和墨飒搭话：“在想她？”，“嗯，上次我坐飞机来挪威的时候她还不认识我，但是总是能有一道凛冽的月光照在我身上。现在飞机在乌云里穿行，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林隐拿起纸杯饮了一口橙汁，说：“我其实也挺想爱丽丝的，她看起来彪悍豪放，其实内心也是个小女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