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威胁的邮件（1 / 2）

居无何有些激动，自言自语道:“我以为这黑云城，没大阳光，就没绿植呢！原来这顶楼有东西啊！”

居无何立刻穿上外套，开门出去。整个楼道里面回荡着他奔走的声响，他想从自己这栋楼直接爬上去，结果发现楼顶的门被锁了。

“妈的，又是顶楼的住户占了！这也占，那也占。就跟塘湾市传说的那个大炮一样，天天轰别人，自己倒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什么时候也能用大炮打一下他自己？妈的，这嘉宾区竟然会和这种住户同一栋大楼。……这边看不到，旁边肯定能看到！”居无何伸出右手甩了一下铁锁，转身离去。

他小跑着，到了一楼。门洞子之外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把整个洞口拖得很长。他钻进旁边的一个楼洞子。楼道里灯光挺亮堂，但每一层楼的楼梯间却十分杂乱，空地上堆满了破损的桌子、椅子，还有一些废弃的家用电器，上面的尘土几乎已经积了两厘米厚。在这些破旧的家具的旁边还一块红色的桌布，应该是麻将桌上的遮灰布，但尘土已经将它的红色弄得十分的暗拙，不仔细看几乎不知道这是一块桌布。

灯光很亮，居无何爬楼不费力，他轻快地走了过去，身体搅动的微风带起了不少的灰尘。灰尘与灯光、空气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了丁达尔现象。居无何只觉得楼道里面扬起的灰尘让鼻子发痒，喉咙难受。他强忍着这满面的尘土终于到达了天台。他从楼道跳到天台上，跺了跺脚，把鞋子上的尘土振了下去。

这边的楼顶跟居无何所在的那一栋楼是相通的，只不过中间横跨着一片狭窄的水泥板。居无何小心翼翼地从水泥板上走了过去，来到自己房间的正上方。

这株绿植是一棵歪倒的冬青，看样子已经匍匐在地很长时间了。它的叶子是绿色的，在黑暗中特别显眼，应该是在这座阳光不充足的城市的特例。此处没有一盏直射的灯光为它提供持续的照明，四周只有远处闪烁的路灯和远方如同黑炭一般的山峦。既然站在楼顶能看清楚山峦的形状，那山峦的背后肯定有光源。但这光源似乎遥不可及，不知距离此处有多少公里。

居无何伸出手指靠近冬青的绿叶，就在手指马上接触到叶子的刹那间，由手掌换成了手背，迅速地碰了一下叶子，如同被压缩的弹簧一样很快收了回来。没有电，没有强腐蚀性的东西做怪。居无何这才放心了。他用手指仔细地抚摸着叶子，微凉的感觉像小时候的枣树叶子。他想起十五岁时的端午节，他刚刚睡醒，母亲从院子里面摘了两片沁着露水的枣叶，让他把枣叶贴在眼皮上，说是端午的露水和枣叶对视力很好。

一切都成了过往，现实只有一篇陌生和荒凉。想到这里，居无何采了两片冬青的叶子。叶子的上面露水很少，给人湿润感受的只是些露气。他把叶子放在眼睛上，也感受不到了当年的那种清凉。少年时的鸡冠花、薄荷叶、葫芦藤，全都停留在记忆中了，只有那株被居无何用剪刀修过很多次的枣树，还在原地郁郁葱葱地生长，正是因为被刀斧砍过，饱尝锋锐之气的枣树如今每年都要结满果实。前些年他还在树上摘下枣子尝了尝，很甜。但每个枣子吃了一半就丢了，因为产量很大。现在他被困在黑云城，想回都回不去，想珍惜枣子都没机会。再者，他现在也不知道走哪条路回去，即便能回去，自己会不会受到电话中提及的老头子的陷害也是未知数。

正当居无何对着冬青陷入回忆的时候，他的电脑又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现在这个居所，虽然有一台电脑，但它仅能收发邮件和写写文字。屋里面既没有网线接口，也没有无线网的发射器，甚至连充电的插头也没有看见。这台电脑被用了好几天，丝毫没的馈电的信号。居无何带过来的那部手机已经成了废铁一块，除了健身和防身，毫无用处。

吱呀一声，居无何推门回来了。电脑屏幕正在闪烁，这是收到邮件的信号。居无何点开邮件，看到:

这封邮件应使你如堕雾中，发邮件者为何人？何以知晓收件地址？为什么这座城市一直没有大太阳升起来？为什么家用电器不用接电线？电脑是用什么技术传播网络信号的？凡此种种，我不欲言，你现在也无需知道。多知无益，何必呢？

问题分为两种，一种因问而生，一种因人而生。上面的问题，属于第一种。在我们看来，你本人作为一个问题，属于第二种。你可能不认可我这种论断，但你无能为力。问题因你而生，也要由你去解。想必你是一个十分讲究自尊的人，因为你写得那些东西语言成熟度上挺高，但其中会不会蕴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现在还无法破解。但必须告诉你的是，煽动和盗取秘密是绝对不允许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我不能给你保障，因为你现在处于审查期。我们需要对你负责，对你予以最大的关怀和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