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割耳(5)(1 / 1)
十一、割耳(5
“徐,徐大人?”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颤巍巍站了起来,看起来不敢对视一般。
徐晏清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柔和,别像审犯人一样凌厉:“我起夜,却迷了路,不想在这看到你。你是白日在灵堂被王夫人骂的那个姨娘?我记得,你好像叫霜雪?”
霜雪行了一礼:“是,奴婢叫霜雪。”
徐晏清走近两步,轻声再问:“你怎么半夜葬花?”
或许徐晏清自己觉得温柔,但是霜雪看着年轻俊美的官爷,却蓦然觉得害怕。她颤巍巍地回道:“奴婢只是睡不着,才来做些附庸风雅的事儿,没别的缘由。”
说完,她用手轻轻抚了耳边的碎发,徐晏清注意到,她的手臂有几处红痕,颜色不新,可能是曾经青紫转变为红色。
“今天王夫人怎么说你们的,我也听见了。没想到王公子倒是好福气,有这么多如花美眷相伴。”
这话倒是不假,今日见到的就有近十位的侍妾或者通房,或许,私下里更多呢?
“不过···”徐晏清成功吊起了霜雪的好奇心,她轻轻叹气“不过我向来心疼女子不易,居于世不易,在后院中讨生活亦不易。听到王夫人要拿你们殉葬,我着实惊了一惊。”
霜雪闻言,仿佛被温柔“公子”的关心弄的有些羞怯,却又有些激动:“大人所言极对,我们妇人在后院中,要听从夫主,也要听从夫人。夫主稍有不顺心便动起手来,哦不,没有动手,就是,总归是不易。”
她好像是说漏了什么一般,急忙闭上了嘴。徐晏清联想到刚刚看到的红痕,莫不是,王忌有暴力倾向,这伤是王忌所打?
徐晏清没有接话,也没有逼她继续说些什么,只是转了话题问起那个刚被发卖的梅儿。
霜雪却好像惊吓一般,直摇头不言,不一会便泪流满面。
“你将实情道来,大理寺定保你安全。”怕自己没有什么信用,徐晏清特地搬出来大理寺。
霜雪看起来甚是犹豫,却又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样,内心的挣扎全写在脸上。她脸色发白,嘴唇不停地抽搐,豆大的眼泪终于冲破眼眶的束缚缓缓急速落下,激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却又被菟丝花般的柔弱打败,慢慢只剩下啜泣。
“求大人救我!”
徐晏清一时不敢全信这女子,却又忍不住同情心泛滥,想到自己曾经的难处。她叹了一口气,扶起女子:“你莫怕,详细说来。”
霜雪这次没有犹豫,露出胳膊上的淤青红痕:“大人请看,我并非搬弄是非之人。只是我看似是府内的通房,却比丫鬟更不如。从前王忌在时,一个不顺心便动辄打骂,床上,床上更是暴虐非人,府内的通房没有一个不受其害。如今他走了,我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虽然内心伤感害怕,却又忍不住有一丝侥幸,或许从今往后只用伺候老夫人,再不用受那些皮肉之苦。谁知道老夫人从王忌走后性情大变,总是觉得是我们这些女子害了她的心肝肉,便也如王忌一般对我们随意打骂。我自觉日子难熬,想着还不如像梅儿姐姐那般走了更好。”
说着说着,她呜呜咽咽地哭泣着,穿着孝衣又柔柔弱弱地女子看着分外惹人怜惜,徐晏清纠结一瞬,到底是先安慰一下这女子,还是揪着她的话继续盘问。
霜雪却善解人意的很,不待大人问就自己全盘托出:“瞧我,逮着诉苦的机会便没完没了。大人问的梅儿姐姐,却是府内严禁讨论的角色。前些日子管家说她离了府,好似是放了奴籍放她走了。但是梅儿姐姐最善良不过,便说要走也该跟我们一众姐妹道个别,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她的任何音信。我怀疑···梅儿姐姐不是离开了,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