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长高（2 / 2）

只是身处小县城，大案并不多，大多数来报案的只是家长里短、财物丢失等民间琐事。这次来报案的便是一名少妇，告的便是他上进赶考的相公。

“民妇告的便是我那狼心狗肺的相公。他读书多年，别无所长，自成亲之后，就是民妇靠手工活赚钱养家。民妇对此并无埋怨，只是他不过是中了秀才，举人还差着十名未入榜，便已然将自己当成了举人老爷，还要纳妾。民妇不过劝诫一番，想他能专心读书，他便气急打我一顿，还要给我休书。”

说着，台下的妇人便呜呜哭了起来。徐晏清在一旁做笔录，也忍不住心生同情。

“肃静！”陆尧年倒是神色正常“那今日来，你想要本官怎么给你做主？”

妇人忍了忍眼泪，继续说道：“君若无情我便休，我可以跟他一刀两断，但是我不要他给我休书，我要和他和离。还要他一并给我二十两纹银，算是全了这些年我照顾他的情谊。”

二十两纹银，徐晏清倒吸一口气。但是仔细想想，她相公这些年没有进项，还要花费笔墨纸砚，读书最是耗钱，要这些钱也不算多。

陆尧年敲了一下惊堂木，满座寂静：“按照律法，这个要求不为过。你丈夫呢？若是在此处，本官便让人起草和离书，你们当场签了吧！”

官老爷的声音太镇定太冷漠了，好像对男女情感一点惋惜或者同情都没有。徐晏清看了看他，内心突然奇怪，这么多年他便没有个喜欢的姑娘吗?来吴中也一年半了，似乎从未见过他跟女子有任何的牵扯。

那妇人的丈夫是在要纳妾的那个姑娘家找到的，衙役就在一旁，这男子无半点血性，吓得哆哆嗦嗦便按了押。只是二十两银子一时拿不出来，妇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又从家里拿了二十两离开。

“其实我从未要求你给我什么，只是家中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的，我不愿意都留给你们挥霍。这二十两也是我攒了要给你上京的，现在我全部带走。从此以后，我们不复相见！”

妇人转身就走，眼泪滑落在空中，那男子嗫嚅了一下，似乎想叫住她的名字，最后还是无声无息地算了。

徐晏清看完全场，带着笔录回县衙整理卷宗，难免有些唏嘘。

“你叹什么气呢？”陆尧年在书房暗处，也没有点灯。

徐晏清吓了一跳：“怎么不点灯呢？”

她把烛火点亮，陆尧年却还在追问上一个问题：“你刚刚为什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