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机关用尽不如君（2 / 2）

师印微露尴尬之色，但是他脸皮极厚，很快就调整心态，正色道：“赫连公说哪里话，此正是我极力推荐雨格殿下的理由，相信监天馆在雨格殿下的带领下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赫连子季哼了一声退到一旁，他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正反一张嘴，一般话两般说的能力，他是拍马也比不上监天馆这个整天咬文嚼字的人。

姬语常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此次汇聚一堂，目的乃是为了商议退敌之策，三位如此偏离主题，怕是不妥吧？要举贤任能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我印象之中六院之首无不是画术修炼超过6级，且一开始从基层干起，经过重重考核才晋升上来，你如此礼遇一个少年，我虽然没什么意见，不过我怕你们监天馆那一百多位下属也不答应啊。”

姬语常知道他们三个只是说些客气话，什么退位让贤，就算他们真心愿意，励王也不会答应，台座之职又不是青菜腊肉，说给谁就给谁了？但是他咬的就是他们这些客气话，

雨励皱眉道：“好了，公堂之上，休得再提这些儿戏之言，众卿都是我赫尔织金堡的股肱大臣，本王颇有仰仗之处，切莫为些无谓之事伤了感情。”

广德公仍不肯放弃，继续进言道：“励王，雨格殿下进入监天馆之事……”

雨励心里一阵烦躁，心说这个老不修，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当真是肆无忌惮。可是他还没办法重言呵斥他，不但不能呵斥，还必须得温言相劝，这让雨励心头一股怒火升腾。

强压怒火，雨励咬着牙但仍温和地笑道：“广老，雨格才刚从初级班毕业。”

监天馆内官员共有六阶，分别是台座、经楚、卷首、翰士、常在、馆士。按照监天馆的招收门槛，即使要成为馆士也必须得先认证成为中级画师，并且拥有一技之长。而且这个所谓的一技之长，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技之长，而是那种公开发表过论文、在一定程度上变革了时代的一技之长。比如你改进了取水机，让人们的生活更加便利，这算是一技之长，但是要不要录用，还得再进行一系列评估，看你的技术是否真有巨大的价值，所以雨格是绝对没资格进入监天馆的。

广德公仍不放弃，继续争取道：“对于有特殊才能的聪慧之士，我们理应破格录用，想当年白客台座连画师都不是，仍然人人爱戴，个个敬仰，人才选拔，应当不拘一格。”

白客，监天馆创馆人之一，一介布衣，是一个画盲，所以人称白盲，意即天生就感应不到灵，无法学习画术之人。白客的最大成就就是提出了平民也可以利用画阵的理论，是他让普通的老百姓享受到画师才能享受的一些特权，比如取水机、取火机、织布机等，都是依托画阵的机械，利用藏灵之法，让完全不懂画术的普通人也能使用画阵带来的便利，这些都是因为先有了白客的理论，才被后世之人发明出来，因此广德公拿他举例倒也合情合理，但是他却故意忽略了白客创始人的身份，而监天馆的规则，却是后来经过好多年的修订才形成的。

雨励无奈，只好询问雨格：“雨格，你可愿意去监天馆供职？”

雨格想了想道：“以后再去行吗？我现在还要去教习坊上课，可能没有时间上班啊。”

师印大喜，忙道：“不影响不影响，你正常上课就可以，咱们监天馆的工作很轻闲，也没啥事情需要你做。而且我们的学风很浓郁，氛围比教习坊还要好，我相信你在监天馆学到的东西一定会比教习坊多百倍甚至千倍。”

雨励一想也对，起码监天馆拥有整个大堡最大的资料库，里面各种记录的兽皮卷琳琅满目，对馆内的成员基本上是开放的，外人想要进去一阅却相当困难。

监天馆有各种借阅规定，极少有人能够满足所有要求，就算是雨族弟子去借阅也不行。有几次雨族直系的几个侄孙辈想要去查点资料，在负责看馆的卷首面前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同意，到最后逼得没办法了，只好去求励王，让雨励写了个条才如愿以偿。可是雨励日理万机的人，不可能每次都要为这种事情烦心，他还专门把三位台座叫过来，训斥了他们一顿，要求他们放宽借阅的条件。这三人答应的也挺好，回去后果然放宽了，但是雨励得到消息后却是哭笑不得。

从那以后监天馆有了新规定：非馆内人士、公级官员可在馆内随意查阅，并可借阅部分资料出馆，每日不超过三卷，且须归还后方可再次借阅；正级官员可凭借个人身份灵牌在馆内随意查阅资料，并可借阅部分资料出馆，不超过一卷，且须归还后方可再次借阅；土级官员以上可于工作时间来本馆查阅部分资料，但不得带出。另外，对大堡做出重大贡献者，经过监天堡审核之后，给于有限查阅资格。

有些人当官一辈子，也没有能力晋升到土级，却因通不过监天馆的审核标准，连去监天馆查阅一次资料的资格都没有，这是一个看似非常开放，实际却又极为封闭的地方，但是也确实为保护大堡重要档案做出了极大贡献。

雨励拍板道：“那就让雨格从馆士做起吧，明日去办理入馆手续，以后晋升与否，视个人贡献而定，一切按监天馆的规矩来办。”

他完全不提那三位台座退位让贤的事，却重点强调按规矩办事，一是当作玩笑话，另外一点也有警告之意，上次要求他们放宽借阅条件的事情雨励还历历在目，三个人处处拿监天馆的规矩来刁难他这个励王，现在却监守自盗，自己主动破坏规矩，如何能让雨励不生气，还好受益人是他自己的外孙，不然他可不准备善罢甘休。

把话题引到狂化野人这里，雨励让大家继续发表意见，最后又绕到九夜月族，根据充足的资料证明，九夜月族的人口数量是切奇水族的三倍还要多，这也就意味着，今年的敌人主力应该是九夜月族，可奇怪的是九夜月族竟然至今未见到一个狂化野人，这就很不正常。派出去的嘑士也确实传来了消息，远远看去，九夜月族的部落驻扎地极为安静，像极了一处死地，可是所有胆敢踏足他们的领地3米范围内的，不管是其他部落的舍雅人还是大堡的智人，统统都被赶走或者杀掉了，他们根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