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贼偷(1 / 4)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敬之忽然自玄妙空寂的修行定境之中惊醒。
他睁眼一看,只见屋中已是一片昏暗,身上的烟霞羽衣早已不见影踪。
面前桌子上,精铁锭已然碎裂成数块,断面上坑坑洼洼的宛若蜂巢。
金线勾勒出的一蛇一虎吃得肚圆,一个以蛇躯圈住了燔钢,另一个则是懒洋洋地卧在了花镔上。
齐虎禅依旧静静地横在桌面上,刀身上的伤痕明显少了一些。
齐敬之脸上当即浮现出笑意来,小心翼翼地将牛耳尖刀归鞘,随即站起身来,伸了一個大大的懒腰。
他的全身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弹响,身躯舒展开来,竟凭空长高了数寸,整个人宛若一张劲弓,充满了令人惊心动魄的张力。若是旁人见了,定会惊叹于这少年体魄之雄健。
“果然是骨正筋柔、气血自流!怒鹤依霖谱而舞,不止是让我得了一件烟霞羽衣,就连周身的筋骨气血也一并得到了梳理,所谓专气致柔,竟是在无声无息间就圆满了!”
齐敬之不由得心怀大畅,看向桌上的一蛇一虎,语气轻快地道:“我瞧着你们哥俩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今儿就先歇了?”
闻言,一蛇一虎对视一眼,继而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朝着不远处的赤金珠挪去。
猛虎才艰难地踱出两步,忽然摆头转身,一双虎目瞪向屋子南面的棂窗。
金线蛇也飞快地直起上半身,朝着同一个方向无声地吐出蛇信。
几乎同时,齐敬之亦有所觉,连忙扭头一看,就见那扇棂窗的下沿不知被什么东西掀开了一条缝,一只毛茸茸的青色小爪子从窗角探了进来,正抓着窗前条案上的帝膏酒囊往外拖。
见状,齐敬之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焦氏别馆之中竟还有什么精怪不成?这个偷儿的胆子不小、手艺却差得紧,该不会是飞天鼠教出来的吧?”
齐敬之心头闪过这个令他啼笑皆非的念头,行动却丝毫不慢。
他右手在桌面上一扒拉,将一蛇一虎连同赤金珠一起塞进怀里,同时左手揽过靠在床边的长刀煎人寿,随即三两步就冲到窗下,伸手攥住了已经被拉出大半的酒囊。
盛放着帝膏酒的酒囊被拽停在半空,齐敬之明显感觉到另一头传过来的力道瞬间消失,但只是过了一瞬,对方便骤然发力,似乎是想要用蛮力硬抢。
明明窗外那只长着青色绒毛的爪子极为纤细小巧,没想到力气竟是极大,若非齐敬之的筋骨力道早已远远超出常人,只怕真要被对方把酒囊强抢了去。
“嗯?被抓了现行,竟然还不死心?”
齐敬之气极而笑,一边手上加力往回猛拽,一边用煎人寿的刀柄支起棂窗:“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贼是个什么模样!”
眼见窗户渐渐打开、自己力气又实在不如人,外头的偷儿终于放弃,毫不犹豫地松开爪子、转身就逃,只留给齐敬之一个仓皇翻过院墙的背影,看上去宛如一只青色的小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