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孤注一掷(1 / 4)
黑衣经主闻言只是呵呵一笑:“兄长是丁氏家主,想做什么自无不可,只要别阻拦小弟行事便好。”
“好教兄长得知,虞渊宗辛苦筹谋、百般布置,忍耐了不知多少年,这一次乃是倾巢而出,更请得强手助阵,左近诸郡诸州俱有乱起,起码今夜绝不可能有援兵赶来!”
安丰侯丁承渊眸光一凝,沉声问道:“丁承礼,你开门揖盗,究竟意欲何为?”
“兄长也说虞渊宗是强盗了,这强盗进了门,杀人只是顺带,归根到底还是要劫掠财货珍宝!譬如九真郡城里凝聚纯化无数年月的金刑之气,譬如白云宫中司秋之神的权柄!毕竟祂还有个日入之神的尊号,恰好与“日薄虞渊”的宗门要旨相合,也是少昊金天氏复兴之必须!”
“从前虞渊宗里的老鬼们格局太小,眼见日主和司秋日入之神的香火一日胜过一日,要么咬牙切齿、只知怨天尤人,要么满心贪婪却不晓得如何下嘴,还是多亏了小弟献上鸠占鹊巢之策,手把手带着他们建庙宇、揽信众,硬生生造了个大黑明神出来,遮掩并逐步壮大内里的虞渊之道,这才终于有了些许撬动日主和秋神权柄的指望。”
眼见自家兄长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丁承礼又是呵呵笑道:“东夷覆亡已久,如今大齐百姓怕是连少昊金天氏都没听说过,这虞渊宗本就是几个余孽为了抱团取暖所建,苟延残喘至今,些许祖宗遗泽早已耗尽,只剩下一班血脉稀薄、见识短浅之辈,自然入不了兄长的法眼。”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捏着鼻子承认小弟的玄鸟血脉,以至于让我一步步剪除冥顽不灵之辈、攫取了宗门大权。这也就罢了,圣姜道统占据东夷故地,金天氏想复兴不过是痴人说梦,更何况兄长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不肯丝毫容情,想必此夜过后,这虞渊宗也就可以从世上除名了……”
听到这里,安丰侯丁承渊忽地摆摆手,不耐烦地道:“此次能一举肃清虞渊宗,你当为首功,然而这只是小事,实在不值一提。本侯再问一次,你丁承礼究竟意欲何为?”
闻言,丁承礼当即一抬手掌,将那枚颇为奇异的玄鸟死卵举得更高了些:“小弟以九真为屋、遍铺金瓦,又有此卵在手,接下来自然要在屋檐下筑巢引凤,成就玄鸟之体、妙道真君!”
“小弟的天资远远不及兄长,赶在入土前勉强点燃了道火,躯体却早已衰朽不堪,若还想更进一步、修成圣胎,也只能行险一搏!”
说这话时,这位黑衣经主睥睨四顾,眼中满是图穷匕见的锋芒。
闻听此言,齐敬之眸光一闪,已是想起了焦玉浪口中身具第四境巅峰修为的青洪公,也唯有那等大能方有资格被尊称一声妙道真君,至于所谓的修成圣胎,应就是妙道真君才能证得的高妙道境了。
“丁承礼,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丁承渊脸上已是现出惊怒之色:“你身上流的可是我姜姓丁氏的血,哪怕你有手段让这枚鸟卵起死回生,却绝无可能得其认可,玄鸟之体云云,实在是荒诞不经、可笑至极!”
这位安丰侯嘴上不信,可只看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便知心里其实并不是十分笃定。
“兄长方才还对掖城崔氏颇不以为然,说血脉这种东西终有一日会变成枷锁牢笼,怎么落到自家身上就看不破了?”
丁承礼缓缓摇头,语气里透出绝然:“为了成就己道,自当无所不用其极!玄鸟死卵不认姜姓丁氏的血脉,小弟舍了这具皮囊便是!”
一语既出,覆盖在他身上的那层玄金劫火骤然大盛,炽热煊赫胜过之前何止十倍,甚至连自身的黑衣和血肉都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