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客(1 / 2)
小姨离开她和养父有两年多了,养父一直说没有小姨的消息,看来是在刻意隐瞒她,而这本书留给她,是让她知道小姨现在何处。
家丁见她不断落泪,便安抚道:“小姐,别难过了,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赶夜路逃离。趁现在天晴,我去打点野味,顺便看看身后是否有追兵。”话刚出口,人已消失在林中。
江云凤见家丁不见了身影,忙收拾好行囊,去拾了些干柴,还摘到一些野果子,等家丁回来。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回来,她便独自向密林中走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兵器格斗的声音。她疾奔几步,远远看见,十来名官兵正袭击家丁,家丁浑身是血,勉强支撑。地上更是躺了十几具尸体。
又是一刀砍中家丁的肩膀,家丁倒退出数步,只余招架之功。
这时,几枚飞镖直奔官兵面门和要害之处,暗器带毒,沾到血液瞬间使人麻木,四名官兵倒地不起。江云凤射空手中飞镖,又抽出缠腰软鞭,鞭长五米,向官兵扫去。官兵措手不及,被鞭子抽得血流飞溅。
家丁顿时得了喘息机会,他一把砍刀上下翻飞,血沫子在空中飞溅。二人联手将剩余几名官兵全部绞杀。
可就在这时,家丁也重重倒地,闭上了双眼。他身上被砍了几十刀,鲜血染红了整个身体。
江云凤跪地痛哭。她投奔江冀州六年有余,和家丁已经似手足之情。为了保护她,江冀州卖掉老家的房产,一路带着她东躲西藏,还研制了易容膏,供她外出时使用。可是如今,他们都离她而去。
埋葬了家丁,她在泉水中洗掉手臂和脸上的血渍,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好,褪下一具血迹较少的尸体的官服,穿在自己身上。
她独自朝家里走回去。她要去寻找父亲。
家里已经被烧成一副土坯架子,除了黑灰便是焦糊的尸体。周围的邻居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四周鸦雀无声。
她又转到西侧的一片野丘之上,在血肉模糊的尸骨中,通过服饰,辨认出了父亲,只见他头和身体段为两截,却依附在一起,似乎再等待她来收尸。
她内心一阵绞痛,头晕目眩,竟是昏死过去。待到醒来,天边已现曙光。她不敢耽搁,将父亲、家丁和书童,依次埋在山丘之上,矗起三座坟头。她分别磕了三个响头,是给养父等三人的。她发誓,要让吴为老贼不得好死,不报此仇,来世再不托生为人!
风餐露宿,穿过大山,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来到樊城,身上的干粮已经吃光。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在外面独行,所见的街道、房屋、人,一切都很陌生。她不知道这天地有多大,不知前路有多长,但她一定要朝前走,别无选择。
这十来年,她很少出门,基本宅在院中,看书,习武。跟着养父,生活不算富裕,但也亏不着,家事有家丁打理,包括洗衣做饭,养父从不让她伸手。
六年没见过母亲了,她也不知母亲在哪里。如果见到小姨,是不是就能见到母亲了。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就不再有孤单和畏惧。
她先找了一家客栈,饱餐了一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她见包裹中的银两不多,咬了咬牙,退下手腕的玉镯,贴在胸口上,心中滑过一抹伤痛。这是母亲留给她的。
她来到一家典当行。“掌柜的,这个玉镯可抵多少银子?”她从细白的手臂上取下玉镯。
掌柜的一愣,反复打量江云凤,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她的男士服装,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客官,这个……三十两。”
“我母亲说这个玉镯可值千两,你出价这么低,是欺我不懂吗?”江云凤心里也摸不准价格,不过她知道母亲留给她的首饰都不是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