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擒斩”论功（2 / 2）

李定边：“真到那一步，为了活命，顾不了许多。”

郑不怒：“这什么世道。”

李定边望着远方：“活命的世道。”

晨光洒在树木上，虬张的枝桠抖动着阴影。此刻雨已经停了，树叶上的积水不时掉下来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头上。他们在一块嵌入山坡的巨石前停下，卸甲休息。旁边有一条雨水自然冲刷形成的小溪流。几人把水囊灌满水，把马匹拴好，喂些草料。郑不怒和李定边又在四周采撷一些地面的植物。嚼着这些草，然后分给朱罕之和李存翊。

“能吃？”李存翊问。手中的草着梭形长叶，有颗粒大小的淡黄色花穗。咀嚼有点苦。

“这是车前草，”李定边说，“有时候没吃的，就得吃它，到处都有，把它嚼碎，也可以抹在伤口上。我帮你抹点。”说着，不由分说，从嘴里掏出嚼碎的碎末，抹在李存翊额头的伤口上。

额头有点刺痛，有点酸麻。

朱罕之背靠巨石，双眼微阖。李存翊在草丛中擦去满手泥泞，取出腰间布囊，抓出一些炒面口粮，给每个人分点：“我还剩点口粮。”

朱罕之：“李兄弟，这是你……你的口粮，咱不能要。”

李存翊吃着口粮，一笑：“兄弟几个，总不能饿死。”

李定边也不客气，接过口粮，喝着水囊的水，咀嚼着，死劲咽下口粮：“看得出来，李兄弟非常人，有心了。”

郑不怒点点头：“李兄弟心思缜密，哪像咱兄弟俩。”

朱罕之转头朝李存翊：“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李存翊仍然憨厚地笑了笑。

几人休憩片刻。李存翊在饥饿和寒冷中沉沉睡去。梦中有灯光闪过，前个世界的荧光屏，不停地在他眼前跳动着，屏幕闪着字：真的要结束了吗？接着，母亲李氏浮现，母亲说：吾儿，把物事收好，千万不得示人……

朱罕之拍拍他：“出发了。”李存翊睁开眼睛。额头顿感一阵刺痛。

想起梦中母亲的话，等朱罕之几个去牵马时，又从怀中取荷囊，荷囊用麻线牵着，另一头母亲给他打了结，挂在脖子上，这样不怕丢了。荷囊里是用丝绸手绢纸紧紧包着的一个金片。金片残破，上有纹路，也可能是文字，看不清楚。

打他记事起，母亲就把这个荷囊交给了他，嘱咐他好生保管，不得示人。他问母亲这是何物，母亲说，传家宝，其实也没什么用。总归要陪伴你一生的。

李存翊经常研究它，可没看出什么名堂。总归是听从了母亲的话，也没拿到当铺去请掌柜或者请乡贤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