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思甜忆苦(3 / 3)
萧案生立定榻前,俯身用手一拨她侧额湿发,滚烫温度从指尖烧到他的心里,一下灼痛。
他起身,深呼一口气,用力捺下眼底酸意,走出营房,朝门外吩咐:“立刻进城,置办几身女子衣衫,再寻一名大夫来。”
外头立刻去了两人,郑昊松已不在营房前,也没去罚场,回了自己帐中。
萧案生又转进帘后,将戗画身上被褥盖好,去到她榻边一坐。
戗画像是被扰醒,她睁眼,费劲一抬眼皮,看了眼萧案生,又重重耷下。
萧案生拿手撩开她铺墨似的发去一边,露出戗画皙白的后颈和一侧脸,手贴在她冰凉的脸上,不住地轻抚摩挲。
他的手暖得烫人,拂到戗画的脸上,却是正好取暖——她怕冷,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逢冬遇病,更是难熬。
戗画忽地抬手,拽走萧案生的手当作暖炉使,她的脸过了些温度,渐渐浮红。
萧案生又帮她掖紧肩上的被子,戗画眼睛倏地虚出一道缝,借着缝一眨眼,她虚声虚气道:“糖…”
萧案生刚捺下的酸意又一瞬涌起,眼中浮出一眶红丝,抚在戗画脸上的手用力一捏:“你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还想要糖?”
戗画已烧得糊涂了,没意识去管面前人是谁,也忘记自己是谁,这一时,她想要什么便就要什么。
长长的睫羽一浮一浮,渐渐被水浸润,她要不到糖,便觉得委屈,身上也不是疼,只有苦。
萧案生蓦地心软,她像一根冰冷的针,不住地朝人心上扎,可她自己宁折不弯,捂不热也暖不化。
他掏出糖包打开,拿一颗喂她嘴里,指尖被黏湿,他两指轻拈,相互慢慢捻干,将她的味道揉进纹缝里。
戗画吮着糖,意识也和糖一点点回到自己脑子里——只有糖,是不会欺她、骗她、背叛她的一份甜,是慰藉,也是警醒。
她再睁眼,一如既往的清和冷铺了出来,睫羽上那一点微露,一瞬又冻结成霜:“西疆如何?”
她眼中是熟悉的淡漠,萧案生知道她醒了,他垂眸,收了被她松开的手:“西疆撤军了,迪什尔还活着。”
说过西疆,便有人在营房外请见,是置办东西的人回来了,还领来一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