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土（2 / 2）

一声怒喊，一道银色的闪电破开了寒风，整个草原似乎都被照亮，在维吉眼中，那死神般的枪影却透着一股优雅华贵，如草原上最洁白的羊毛。

胸口的剧痛将他从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维吉低下头，胸口的狼神图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月影枪贯穿了他的胸口。

“就到这里了吗”维吉脑海中闪过妻子和儿子的笑容，他想伸手去抓住那虚幻，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高大的身体缓缓倒下，那音容扭曲变换，最后竟然变成了赵司安的脸。

赵司安站在倒地的维吉前，银甲已经破烂不堪，布满了爪痕，好像被什么猛兽袭击过一般。他看着阵阵的黑气散去，维吉的身体逐渐缩小变成原来的样子。

“虽然我恨你们，但是至少你是个合格的战士。”随着赵司安的“墓志铭”念出，维吉的气息逐渐衰弱。

“生于此处，亡于此处，血肉为泥，魂佑吾族”

维吉缓缓的吐出最后一句话，闭上了双眼，他没有用蛮语，而是官话，似乎在告诉赵司安，自己死去的价值。

赵司安看着维吉的身体，一时沉默不语，坐下原地调息。没过多久，一道喊声响起“找到赵百将了！”

赵司安抬头，随着阵阵马蹄声响起，一名名鬼骑向他的位置集结，原本墨色的甲胄上全都晕染上了血迹，赵司安抽了抽鼻子，那浓稠的血腥味让初上战场的他有些不太适应。

“司安！你没事吧！”柱子叔赶忙从马上下来，蹲下查看赵司安的伤势。

“我没事”赵司安摆了摆手，询问道“战况如何？”

“营地里一百四十五人，已经没有一个喘气的了，兄弟们伤了五个，还有一小队没有见到，应该是司明他们。”

“我让司明去追逃跑的蛮人了。”赵司安站起身来，翻身上马，“所有人，跟我继续追。”

“可是你的伤不如你先回去，我去支援司明”

“不用，我说了要亲手把他们赶尽杀绝，父亲说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赵司安拒绝了柱子叔的好意，策马继续向前。

夜色已深，虫亦不鸣，北虞鬼骑盔甲上的血迹还在不断滴落，流淌，顺着司明留下的信号，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处峡谷，两侧高耸的断崖陡峭，一名名死神鱼贯而入，犹如地府鬼差拘魂而归，穿过鬼门关。

行至峡谷一半，一道黑影猛然从山崖间奔向赵司安，赵司安刚想举枪迎敌，那黑影却直直的摔在了他的马前。

赵司安低头一看，却是一名鬼骑，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已无气息，他心头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连忙拍马急行，再过数百米，惨状骤然映入眼帘。

身着墨色甲胄的尸体和骏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司明的头盔脱落，身中数十根弩箭，披头散发的撑着那黑红相间的“赵”字大旗。